火焰又突然燃起。
屋子里的人抬起了自己的影子。
“你这里打扫的不太干净。”
一柄锋利的长剑突然从身后穿透了白渊渟的身体。
白渊渟低下了头。虽然是深夜,但他还是感觉自己能看见小腹在流血。
披风人已经脱了披风,从屋里缓缓走来。
雨滴竟然落不到他的身上,而他就像是在闲庭信步一般。
“谁让你在这里偷听的?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直到披风人身后的灯笼靠近白渊渟的脸之前,他还没有猜出答案。
但是他已经不想猜测,他只有惊慌失措。
“怎么会是你?”
白渊渟不知道。
“怎么会是你?”
披风人无奈又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便开始仰起头大喊大叫。
大声喊叫吵醒了白渊渟,他用僵硬的脖子又抬起了头,回味着刚刚那段如同真实一般的梦影。
现在已经是清晨了,一日之计在于晨。
大好时光若是徒留在觥筹之间该是多么可惜,鹤西楼从不在朝阳之下卖酒。
太阳升起的时候,便是鹤西楼打烊的时候。
白渊渟从指缝中偷窥这太阳,他已经相信自己不仅没死,而且还回到了真实的世界之中。
那么昨日所见的一切难道真的就是一场没有缘由的梦吗?
“怎么会是我?我还要再想一想。”
伙计倒上了一杯热茶水后转过身子,肮脏的抹布继续在擦拭着肮脏的桌子。
灰尘只不过是从一个地方腾挪到另一个地方。
一切都是徒劳,但一切又都是乐此不疲。
昨夜根本没有大雨,干燥的地面被微风扫动。
泥土搅拌着石子,在地面上滚来滚去,似乎永远不会休止下来。
可白渊渟还是不信,他在围着酒馆转圈圈,他相信自己一定要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白少爷您丢了东西?”伙计看着白渊渟围着酒馆转了至少五圈之后,忍不住在门口伸出了头。
“昨天下了雨,只是我没有发现雨滴落在哪里。”
伙计听到后在笑,他知道这是白渊渟酒醉后还未清醒。
可现在白渊渟已经转了八圈。
如果没有什么必要的话,就不要再转八圈了。
当白渊渟转了十六圈的时候,他终于开始让自己相信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光怪陆离琢磨不透的梦。
现在应该放下回忆,让余痕在脑袋里自然而然的淡去。
可这一切还没有散尽,就又被截住,就在一条窄巷之中被牢牢的彻底截住。
两名大汉正站在白渊渟的面前,肥硕的身体挡住了本就不宽敞的道路。
白渊渟身体往左一闪,两名大汉的身体也跟着往左一闪。
白渊渟身体往右一闪,也是同样的结果。
白渊渟摇了摇头,看来面前的这条小路不通。
那就回头吧。
可惜已经迟了,回头路也已经不通了。
现在还有一条路,是仅剩下的唯一出路。
白渊渟抬起了头,却只看到了头顶上伸出来了的两个圆圆的脑袋,紧紧地卡在两侧的石墙之中。
“难道你们觉得能拦住我?”
“不能。”
白渊渟不说话了,他已经看见面前的大汉正从腰间抽出一个信封。
信封里塞的是一张请柬。
信纸在大汉的手中虽然已经变得褶皱不平,但字迹却依旧工工整整。
「一面之缘,一茶之晤。」
骄子已经在窄巷拐角旁备好,六个大汉一起抬着白渊渟。
白渊渟从来都没有坐过轿子,他总觉得这应该是老爷阔少们的出门方式。
它太慢了,慢的令人感到发指,慢到几乎没有感觉到移动。
这么慢的速度,如果放下帷裳的话,就跟没动一样了。
所以白渊渟放下了帷裳,果然就真的感觉不到骄子在动。
他觉得很有趣,渐渐发现了骄子的乐趣。
苍天对白渊渟还是很不错的,昨夜虽然没有睡好但在这里却可以得到充分的补偿。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把睡眠暂时寄放在轿夫可靠的肩膀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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