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随口道:“既然你色心不减,干脆带她俩走。”
“带她们走么?也不是不行,我想想安置在哪儿合适?”
“你还真有此想?”
崔英意外道:“不然呢?换成是你媳妇儿,难道你不想让她好过一些?”
陈景愕然,语气缓和道:“满打满算也不过两日而已,你铁了心要和她过一辈子?”
风尘如烟,吹拂而过,扰乱崔英些许发丝,嘟囔一句,“当时你也听到了,我说过要娶她。”
“终身大事,我没资格替你做主,你自己也不行。”陈景无奈道。
“那谁能?”说完恍然道:“哦,师父。”
陈景看去前方漫漫黄烟,“做徒弟的私定终身,太不把长辈当回事了,总得让师父认可点头才行。”
“师父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光棍儿,肯定乐意得见徒弟抱得美人归,自己不行,徒弟行,这就叫‘青出于蓝胜于蓝’。”
“但愿如此。”
陈景说完,抬头看一眼日头,心中估摸一下方位,脚下开始赶路,不待见这会儿崔英情饮水饱的讨人嫌的脸色,开口道:“等到了驭灵宗地界,得去看看那些孩子如今怎样了。”
崔英吐出口中沙土,点头道:“一两年了,不晓得他们有没有长进,实在不行,我这儿还剩不少金银,送他们一些,不管是搬去远处地界,还是做一些小本买卖,足够他们折腾几回。”
“好事多磨,总会慢慢往上走。”
“善心难得,有咱开路怕个啥。”
黄沙漫天,也让俩人吃进不少,好在终究有个头,俩天过后,远处终于看到绿意,此处风沙也小了不少,不用顶风受罪了。
由于不认得去路,崔英路过一处山匪窝时,直接闯进去问路,起初山贼仗着人多势众毫不在意,一介江湖人而已,水泄不通之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若能跑,我等好汉不成了酒囊饭袋?
面对崔英,这伙山匪连酒囊饭袋都做不得。
崔英随手抓住一个就问去回魂崖怎么走,不说还是不知道?叽里呱啦一大通,崔英听不明白方言,一拳打昏过去。
刀斧齐聚而来,崔英单手夹住,再问一遍去回魂崖咋走,还是听不懂,恼火起来,你们这些耽误事的家伙,老子赶着去和严姐姐幽会呢。
气恼之余,把两个山匪扔去远处。
“说不说!”
“知不知道咋走?”
“舌头捋直些,老子听不懂!”
一连揍了十多个山匪后,终于有个能听清楚的,崔英让他多说几遍,也好下山和小景报信去。
寥寥几句话,崔英背下来之后,从土匪窝飞出,疾驰下山而去。
大当家跑出来,心惊这女侠身手的同时,又庆幸不是黑吃黑的杀人越货同道中人,等到彻底没了女侠踪影,大当家才壮着胆子叫骂几句。
一颗石子破空而来,正中大当家脑门。
那位大当家声都没出,直挺挺倒在地上。
众人为之一愣,二当家率先扯着嗓门喊叫一句,“跑路,散伙!”
身后一众山匪轰然而散,赶紧去抢“家产”。
有了大致方位,男女二人终于不用像个无头苍蝇撞运赶路,用时两天,走过一段平整路面,越过几座低矮山丘,可算碰到有峡谷出现,看来那个可怜山匪没说假话。
进了峡谷,崔英心急如焚,时不时就让陈景看看仪容是否干净,也就是这附近没有溪流泉眼,不然崔英能下水搓回澡,可不敢在心怡女子面前潦草太甚。
越往前边走,眼熟地方越多,崔英破天荒拿出一把梳子梳头,这让一旁陈景眼皮直打颤,这混蛋不像玩闹,似乎是动真情了。
崔英梳完头,递给陈景梳子,说道:“作为我兄弟,身份在那儿摆着,你也不能跌份,赶紧整理一下。”
看陈景呆愣住,崔英眉毛一抬,责怪道:“愣着做甚,赶紧的!”
本着早下手为好,晚下手后悔的念头,俩人深夜时候,终于来到回魂崖。
土山依旧,风声飕飕,荒芜之地,凄凉之意。
人已至,鬼未来。
崔英走向土山山巅,来回扫视,空无一物,神色逐渐茫然。
咱就真是一厢情愿了?
天上半月,地面浅霜,陈景唤崔英过来,指着远处让她看去。
远处一道影影绰绰白色人影,别人看到或许生出惧意,崔英看到心花怒放。
“有缘千里来相会,咱这万里相会,何止是有情,深情、巨情不足以表明我一番情深,老天要是有眼,就该立马让严姐姐嫁给我。”
正要赶过去,崔英扭头问道:“赶紧给我看看,潇洒不潇洒?”
陈景忍着头疼道:“气宇轩昂,飒爽英姿。”
崔英点头道:“我就知道如此!”
派头在身,天下在我,“呜呀”一声怪叫,崔英从山巅一飞而下,“严姐姐,崔英来啦!”
一会儿土山下边传来崔英嗓门,“哎呦呦,小景快点儿下来,我脚崴到了!”
陈景这回终于体会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深意,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骂道:“怎么不摔昏过去,还拉上我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