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是在这里。”京城来的张爷将手中的文书一抖,喊道,“永兴五年六月十八,涉嫌杀济城刘文昌的嫌犯滚地龙路途中被同党劫走,现赏百两银缉拿归桉。”
百两银?不是百金吗?赵捕头忙去看文书,却见这文书与先前张爷给看的不一样,虽然也是很旧,但内容看起来一点都不潦草。
他还没来及的询问,文书被张爷再次一抖,对内喝道。
“你可是许城七星!”
许城七星,赵捕头和魏都指挥使都看向室内,赵捕头视线在两女身上乱转,不知哪个是,魏都指挥使因为认得夏侯小姐,视线直落在另一女子身上。
许城七星。
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室内一直安静的两个女子,其实也不算安静,夏侯小姐一直没放弃催七星离开,她说不成话,只能推七星,用眼神催促,尤其是在外边两队人马对峙的时候......
但七星始终不动,还将她抱得更稳,似乎还很感兴趣地看着外边的热闹。
此时此刻看到这位大胡子差役举着文书对准她,喊出她的名字,便点点头。
“回张参军的话。”七星说,“我是许城七星。”
她不仅承认,还喊出他曾经的职位。
张参军。
是啊,她当然也认得他,从他手里劫走滚地龙,在他眼皮下开店做生意,又在他人行凶的一刻,救了他的命。
张元抬手将脸上的假胡子扯下来,看着七星:“七星,你劫走杀人嫌犯滚地龙,视为同党,立刻束手就擒!”
七星看着他点点头,将被袖子裹住的手抬起,说:“张参军,我束手就擒。”
听到这句话,张元握着刀,将文书往胸口一塞,解下腰里悬挂的锁链,大步向室内走去。
“张爷——”赵捕头忍不住喊了声。
魏都指挥使也忍不住要阻拦:“夏侯小姐还在她手里!”
如果这个女子真是这个张参军要抓的嫌犯,那夏侯小姐是不是也被她挟持!
这贸然过去,她以夏侯小姐做要挟,伤了夏侯小姐——
张元不理会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走过去,迈过门槛,站在两个女子面前。
夏侯小姐想向前挡住,但身子一晃,揽着她的手离开了,和她的手握在一起的手也抽走了,她唯有紧紧攥住手里的匕首,人软软向地上倒去。
“夏侯小姐!”魏都指挥使一咬牙冲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连个女子都不如,大不了拼了,反正前边还有这个姓张的。
他扶住了夏侯小姐,姓张的也好,那七星也好都没有看他一眼。
七星抬起手,张元将锁链套上去,利索,又简单,这一天真的到来了,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似乎有很多想法,但又什么想法都没有。
“嫌犯七星,我将将你押解回京。”他木然说。
七星没有说话,安静而顺从。
张元抓住锁链向外走,一旁看着的魏都指挥使终于回过神。
“等一下,慢着,人不能交给你!”他喊道,同时扑到陆异之的尸体前,将陆异之的尸首抱起来,“陆大人被杀了!”
他看向七星。
“是不是你干的!”
“这里的人都不能走!交给我们,我们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七星看他一眼没说话,张元也看向他。
“陆异之吗?不用在意。”他说,“魏都指挥使应该还不知道。”
他指了指七星。
“她是墨徒。”
魏都指挥使一惊,墨徒,竟然是墨徒!那就更是能行凶了!
张元又指了指地上陆异之的尸首。
“陆异之,也是墨徒。”
他的手在陆异之和七星之间指了指。
“他们是同党。”
说着冷笑一声。
“陆异之死了,这就是同党自相残杀。”
陆异之是墨徒!魏都指挥使只觉得耳朵都炸了,不可置信看着张元,原本毫不在意抱着的陆异之的尸首也砰地扔在地上,人也向后退去。
墨徒,那可是皇帝的禁忌,那可不能碰啊!
......
......
墨徒!
张元竟然当众揭示了七星的身份。
“都督。”兵卫忍不住低声道,“既然是墨徒,我们都察司接手......”
霍莲在屋顶上看着被张元牵着走出室内的女子。
他摇摇头:“墨徒的话,我也不能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