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瑶知道邵毓宁能说,没想到她这么能说,关键时候的战斗力还强,完全不给旁人插嘴的机会。
梁怀玉觉得跟女孩子探讨逛妓院这个话题太孟浪,也太匪夷所思,但此事确实解释不清楚了。
同时心中也升起几分后悔,想他一辈子英明,从来没有踏足过勾栏瓦舍,仅仅是陪着来一次,就被抓包了,还是被……
倒霉倒霉。
“不是你想的那样!”饶是金城也慌了,“我……”
“你想说你不知道?”
邵毓宁眉头一皱,金城心底叹了一声,军中男子日常犯浑,在军营里除了训练,听得最多的就是哪家青楼的女子怎样怎样,说话也都是浑话黄腔,就算他没来过,但是哪家青楼的头牌是谁,谁最有望夺取今年的花魁他心里也是门儿清。
怕开口露馅,他只好装作无辜地看向邵云舒。
“你怎么没跟我说望春楼是妓院?”
关键时候死道友不死贫道。邵云舒身子一僵,梁怀玉戳了戳他,在他后背上写了个二字,提醒他还欠他两万两银子。
让他将到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
顶着殷清瑶探究的目光,他硬着头皮承认道:“都是我的错……”
将几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中,殷清瑶面色沉静无波,背地里气得手抖,勾唇冷笑一声,一句话没说,忽地转身走了。
“清瑶!”
身后是邵毓宁喊她的声音,她没回头,邵云舒伸手拉她,被她拂开,一句话都没说,大步消失在人潮之中。
邵云舒脸色也不太好,回头瞪了一眼邵毓宁,邵毓宁心头的火气被冷眼浇灭,心虚感涌上来。
“送她回家!”
只留下一句咬牙切齿的话,就大步追上去。
朱欢追出来,见他们都在街对面站着,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声:“怎么了?遇上熟人了?”
说着眼睛在邵毓宁身上打量,邵毓宁背对着他,又低着头,但看穿着打扮,以为她是邵云舒认识的某个朋友。
“表哥,云舒呢?这位公子是你们的朋友吗?菜我都点上了,要不要请你们的朋友一起进去喝一杯?”
金城挡住他的目光,抱拳道:“朱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朱欢跟金城也不熟,见对方脸上严肃,便没有为难。
他朱六公子也是有节操的。
“云舒也去忙了?表哥,那你进去喝一杯吧……”
梁怀玉看着望春楼的大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人是他带来的,谁撂挑子,他也不能撂……
“进去吧……”
朱欢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还以为他被家里管得严,最近上火……
悄咪咪地凑到他耳朵边上说道:“表哥,等会儿给你个惊喜……”
梁怀玉觉得这个惊喜说不准会变成惊吓,他今天晚上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
“惊不惊喜什么的一点也不重要,别给我找事儿就行。”
……
邵云舒不远不近地跟着殷清瑶回到府上,看着她屋里的灯火熄灭,问了从房间里出来的茶梅,她确实睡下了,他又在院子里站了会儿才回了自己院子。
觉得不对劲儿,对着烛火心情忐忑了一阵儿,想到在开封府那次,她不是也没生气?
然后就放下心,也洗洗睡了。
打算等第二天休沐,动手给她扎个花灯赔罪。
结果第二天一早吃饭的时候,就连邵毓宁都老实爬起来坐在餐桌上,殷清瑶的位置却空着。
他瞥了好几眼,没忍住张嘴。
“清瑶出城去了。”看出他的心思,白凤儿解释道,“清瑶一大早就让茶梅来跟我打过招呼了,说是要出城看场地盖作坊。”
邵云舒张开的嘴中发出了一声哦,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白凤儿没说话,邵毓宁给他解释:“太子殿下在城外有个宅子,我们打算用来做护肤品作坊。看了场地之后还要买人,签保密的身契,定原料采买……很多事情,一时半会儿忙不完。”
说着话,邵毓宁还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二哥你不知道?清瑶昨晚没跟你说?”
邵云舒被她噎住了,这些事情,他是真不知道。
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端倪,邵毓宁瘪嘴继续喝粥。
白凤儿问道:“怎么了?拌嘴了?”
邵毓宁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一点面子都不给。
“娘,这事儿您还得问二哥,问问他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好事儿!我吃饱了,清瑶交代给我的还有任务呢,我出门了。”
她其实更心虚,面对着自家二哥黑沉的脸色,不敢再待下去。
白凤儿没问她去哪儿,而是一脸兴味地盯着自家儿子拉长的脸问道:“说吧,干了什么混账事儿?”
邵云舒舌头顶了顶后槽牙,突然觉得牙有点疼,说了句没事儿就也窜出去了,稀奇的是一直追到邵毓宁的院子,也没追上。
邵毓宁早就跑到府门口,坐上马车。
马车径直停在宗亲王府门口,从她的马车刚一出现,梁怀玉就收到消息,火急火燎地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迎到二门处将人截胡到偏厅。
盯着她默不作声喝了三盏茶,心虚道:“毓宁,你今日上门来有什么事情吗?”
邵毓宁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想到今天一大早清瑶叮嘱她的事情,清了清嗓子,将准备好的需要官府批复的文件拿出来。
“太子殿下要了七成的利润,我们只有三成,原本还想着给你分一成,不过现在看来你应该不需要。这些官府流程还得请你帮忙。”
梁怀玉:“……”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心眼了?”
刚过了年,年前计算各处的收益分红,他现在虽然不缺钱,但是想到一个小小的错误竟然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就觉得有点肉疼。
“毓宁,你跟着殷清瑶学坏了啊……”
邵毓宁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眉毛一竖。
“那你办不办?”
梁怀玉在她下句话说出来之前抢过桌上的东西,翻了翻,见准备的还挺齐全。
“我办还不成吗?不过咱们先说好,这件事儿就翻篇了,以后不准再提……”
邵毓宁嗯了一声,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梁怀玉在身后喊她一声:“明天打马球你去不去?喊上清瑶一起?”
哪料到一向热衷打马球的邵毓宁只丢给他三个字。
“再说吧。”
梁怀玉看着她的背影,尴尬地摸着鼻头。
等人走没影了。
朱欢正好寻来,见他一个人坐在偏厅发呆,便兴致勃勃地问道:“今天咱们去哪儿玩儿?”
“你想去哪儿玩儿?”
梁怀玉也有些头疼,他这个表弟涉猎广泛,寻常玩意儿怕是入不了眼,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哥哥把接待他的差使推给自己,他是爱新奇,但跟他的爱玩儿不是一种类型。
“要我说,京城还不如金陵热闹呢!”朱欢将身上的狐狸披风紧了紧,抱怨道,“这会儿紫荆山上的蜡梅开得正好,多少小娘子出门踏春赏玩,新鲜的玩意儿也多。”
“今天虽然是十五,就算出了太阳也伸不出手来,出去能把人冻死!”
他说的也是实情,梁怀玉便提议,“咱们就在家里宅着吧,找大哥二哥他们一起打牌投壶?”
“在家玩儿有什么意思?咱们出去玩儿!”
“玩儿什么?”
“听说京城流行打马球,这个我没试过,要不咱们今天就去试试?”
梁怀玉瞅了一眼庭院中堆在树下还没完全化完的积雪,打了个喷嚏,应道:“行,等会儿去看看云舒跟金城有没有空闲,再拉几个人组队,马球还得组队打比赛才有意思。”
邵云舒跟金城今天都是休沐,邵云舒在家里扎灯笼,金城一大早上街,买了一堆小零食和小玩意儿,准备上门给邵毓宁赔罪。
刚走到门口遇上梁怀玉跟朱欢,朱欢自来熟地跟他打招呼。
“金兄,今日若无事,咱们一起去郊外打马球吧!”
金城本想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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