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黑暗中的纠缠

峥夫妇致辞。

    “今天非常感谢各位的光临，丽江酒店隶属邵氏集团，是本市最大的一座五星级酒店……”邵峥说话的时候，脸上微微带着笑意，可是整个人还是焕发着一种让人仰视的威严和光芒。安若凌站在旁边，对他的话随时给予回应，不时微笑、点头。看到他们是那样光彩夺目，一个气质卓越，一个美丽高贵，的确是佳偶天成，莫靖瑶不由得感觉到有些心酸。

    邵峥抬头，正好对上莫靖瑶有些戚然的目光，本来流畅的致辞忽然一顿。安若凌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件事，面上随时没有变化，可是心里却像扎根刺一样。莫靖瑶看看时间，都快九点半了，想着寝室就要关门，于是转头离开。

    邵峥的致辞结束了，安若凌简单地说了几句话，获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可是邵峥目光却被那个正在离开的纤弱身影所吸引，他虽然不能名正言顺地追出，但是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莫靖瑶走出饭店，脚上的鞋虽然漂亮却十分累人，身上的衣服虽然飘逸美丽，可在这个寒夜却起不来任何作用，反而裙摆让她好几次都险些摔倒。莫靖瑶不禁想：美好的东西大概都是这样，总是要折磨折磨人的。站了很久，都没拦到车，莫靖瑶看了看不远处的公交站，决定坐末班车回去。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是一张秀美却残缺的容颜，白月看了她一眼：“上车，我送你回去。”

    莫靖瑶连忙摇摇手，说：“不用了，白月小姐，我自己可以回去。”

    “一个女孩自己坐车不安全，你还是上来吧。”白月的话语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莫靖瑶只好上车，一路上，两人俱是无言。走了一半的路程时，白月开口，说：“莫小姐，刚才是我失礼了。其实你的问题我早有答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白月小姐，既然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只是随口问问。”莫靖瑶偷偷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神色如常，心里才稍稍放松些。

    “有什么不能说的。”白月从身旁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细长的薄荷香烟，朝向莫靖瑶，“帮我点上。”

    白月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将烟递到嘴边，轻轻地吸了一口，腾起的烟雾中，神情有些柔软。莫靖瑶从来没有见过抽烟还抽的这么优雅的女子。

    吸了几口后，白月开口，声音有些暗哑，“雪声现在说我是他姐姐，可是三年前，他说我是他喜欢的人。”

    莫靖瑶一震，有些不知所措地将头别向窗外，可是白月的话还是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可是我拒绝了他，因为我知道连雪声，是属于舞台的，是属于歌迷的，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他那么有才华，那么适合做一个明星，不能因为我一时的自私自利，让他敛去光芒，收起羽翼。所以，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的决定没有错。”

    莫靖瑶的脸上还挂着虚无的笑容，可是手却越来越冷。

    白月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说：“只要他可以星途平坦，我不介意做他的姐姐，莫小姐。”

    星远大学已经到了，莫靖瑶起身解开安全带，走下车，对她致谢，“麻烦你了，白月小姐。”似乎犹豫了很久，可是她还是说出来：“白月小姐，连雪声他的确是光芒万丈，可是他也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让自己快乐。”

    虽然面上的笑容还在维持，可是白月的心里却受了重重一击。在回去的路上，她思绪万千，她想起了连雪声进公司的那天，他兴冲冲地来找自己，眼睛笑得弯成一团，拉住她的手喊着：“月姐姐，我终于签约了，只要熬过了练习生，就可以出道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做我的经纪人，我们一起向天皇巨星努力。”

    她想起了她离开去欧洲的那天，他依然笑着的，眉眼弯弯，却是冰冷的，他同样拉住她的手：“为什么要走，我哪里做错了吗？你可以不做我的经纪人，可是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月姐姐，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失神间，白月忽然发现面前有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可是为时已晚，伴随着急促的刹车声，两车撞到一起，白月的头狠狠地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让她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