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购物

他面前坐下，神情也显得有些凝重，“李师兄，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我指的是整件事情。”

    “李师兄，你的意思是……”沈汝筝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不，事情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天工殿应该是向蛮荒深处派出了伪装傀儡，不过我怀疑的是伪装傀儡被识破的时间，我们前脚刚到了天工城，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告知伪装傀儡被识破的消息，这伪装傀儡早不被识破晚不被识破，我们一到天工城就被识破了，这岂不是太巧了吗？”

    “李师兄，你的意思是？”

    李剑锋的目光中放射出了明亮的光芒，“我怀疑伪装傀儡早已经被识破了，时间甚至还在我们来到天工城之前。我怀疑在流传天工殿得到了妖兽动向的消息之前，伪装傀儡就已经被识破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明伪装傀儡已经被识破了，信息收集器自然也遗落在蛮荒深处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将各大门派的人召集到天工程来呢？难道……”

    沈汝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们是想以妖兽的动向为诱饵将各大门派吸引到天工城，然后再说伪装傀儡被识破了，信息收集器被落在了蛮荒深处，接着他们道歉，要求延期，并做出一副他们一定会将信息收集器找回的样子。过一段时间，他们再

    告诉各大门派信息收集器所在的地方太过危险，天工殿虽然尽了全力了，还损失了不少人手，但是依然无法拿到信息收集器，所以他们要请求各大门派施以援手，而……”

    李剑锋接过了话头，接着往下说：“而各大门派为了得到妖兽的动向，将不得不出人出力帮助天工殿取回信息收集器。这样就到了天工殿最初的目的，让各大门派帮助他们取回信息收集器。这样的话，天工殿就将取回信息收集器的风险转嫁给了各大门派。好高明的计策啊！”

    “李师兄，谈不上高明吧？”沈汝筝显得有些不认同，“既然我们师兄弟能够识破天工殿的阴谋，我想其他人也会识破的。”

    “我要说的不是阴谋本身，而是设置这个计谋的人对人心的把握。他只要能够将各大门派吸引到天工城来，其实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即便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阴谋，但是我们为了得到妖兽的动向就不得不听任他的摆布。这其实已经不能算是阴谋了，而是阳谋了。”

    “阳谋？”

    “阴谋是在暗地里实施，诱人上当，只要将它置于青天白日之下，它就会不攻自破。而阳谋则不同，即便能够识破，能够将它揭露出来，但是你依然无法摆脱，就是知道那是一个火坑，你也不得不往里面跳。所以在擅于用计的人眼中，阳谋往往要比阴谋高上不止一个层次。”

    沈汝筝点了点头，“李师兄，照你这么说，这件事情还真有一些阳谋的味道。那我们要不是将我们的猜想告诉其他人呢？”

    李剑锋沉吟了一下，“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吧？这件事毕竟只是你我的猜测，如果事情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且不说会让其他人徒生烦恼，也显得我们的心思太过阴暗。再说了，这件事即便我们不说，少则三天多则十天，也会水落石出的。”

    沈汝筝点了点头，也就不再提这件事情了，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开始和李剑锋天南海北闲聊起来。

    时间跑得飞快，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六天。这一天午后，沈汝筝等七人正在客厅中，围着桌子团团而坐，喝着清茶，吃着点心，听辈份最长的青风说一些他年轻时候的趣事。

    青风正说得高兴，大家也正听到兴头上，突然几人急匆匆地闯进了绿竹园，领头的是一个满面烟火之色的老者，神色显得很坏。

    青风显然认识那个老者，见他进入了绿竹园，立刻起身相迎，将他让进了屋子。通过青风的介绍，沈汝筝知道了老者的身份，他叫炼火，是天工殿下面最大的一殿——炼锋殿的主事人，在天工殿中是仅次于殿主墨阳的实权人物。

    由于炼火的身份过高，自然没有沈汝筝等人和他带来的那些晚辈说话的份。对话就在青风和炼火之间进行，其他人都是看客。

    通过两人的对话，沈汝筝等人很快就知道炼火来寻找他们的原因了。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缘由后，沈汝筝和李剑锋悄悄地对视了一样，眼神中流露出了同样的神情——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原来炼火跟青风说的事情居然跟数天前李剑锋和沈汝筝的猜想惊人的一致，他这一次来就是要告诉天木宗诸人他们派人去信息收集器了，但是失败了，而且损失了很多的人手，请求他们出人帮忙。

    对于炼火的要求，青风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不过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以需要上报宗主裁夺为由，将炼火一行人送走才爆发出来，老头子气得胡子直翘翘，连声说道：“岂有岂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既然天工殿已经将事情做到了这一步，沈汝筝和李剑锋都觉得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就由李剑锋将二人的猜测都说了出来。原本因为炼火的到来就觉得事情不对劲的青风等人听了李剑锋的猜测后，更是恼火。

    虽然很生气，但是生气之后，他们还是不敢耽搁，将天工城发生的变故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磐石堡垒，而接来下他们能够做的就是静静等待了。

    磐石堡垒的回复来得很快，第二天一大早，一只巴掌大的小鹤从窗外****而入，青风长老用手一指，小鹤化做了一张巴掌大的白纸片，一探手，抄在掌心，上面只有四个字——积极配合。

    青风长老将纸片在众人手中传阅一遍，脸色有些阴沉：“各位，回去准备吧！记住拿到信息收集器固然重要，但是保住性命更重要！”

    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向各自的房间走去，脚步显得都一些沉重。

    当天下午，天工殿再次来人了，这一次来的是一个二代弟子，询问天木宗的决定，听说天木宗已经答应配合后，他就让他们选出一人做代表，明天下午去参加会议，商讨具体的行动方案。

    第二天晌午刚过，就有天工殿的弟子来催促，让他们中的代表去参加会议，商量具体事宜。

    天木宗的代表自然是辈分最长的青风，青风长老走后，整个房间陷入了一边沉寂，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茶。

    一直到日头偏西的时候，青风长老才回来，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一问才知道，被摧毁的伪装傀儡居然在蛮荒深处，距离屏障的距离居然超过了两千里。这段距离无疑是相当危险的，各大门派对蛮荒的了解最远的也不超过一千里。一千里之外有什么情况，大家基本上都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清楚，这一次深入蛮荒这么远，危险性之高就不难想象了。

    听了青风长老的话以后，众人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不过都显得很镇定。众人想了想，都决定去大观园中买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等他们达到大观园的时候，才发现和他们有共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整个大观园中随处可见购买物品的各派弟子。

    也许是天工殿觉得摆了各大门派一道，心中感觉有些愧疚，众人买东西的时候发现，只要是天工殿弟子摆摊买东西的，购买时他们他们打折，最低的是八折，最高的甚至打到了三四折。

    沈汝筝不知道天工殿这种打折的行为对别人有没有效果，至少对他来说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特别是狠狠地宰了摊主后，摊主脸上肉痛不已的表情让他颇感快意。

    第二天一早，沈汝筝等人在青风的带领下，来到了集合地点——天工城的中心广场。等他们达到的时候，广场之上已经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人群，不过大家的心情似乎都不是很好，相熟的见面之后也只是打一个招呼，然后大家就都不言语了。

    等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飘来了好几朵巨大的乌云，不一会的功夫就飘临了广场的上空，然后那几朵乌云居然飘飘荡荡地向广场落了下来。

    当乌云在人们让开的空地上落下后，黑光一闪，乌云的形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居然变成了一艘艘的飞船，帆索桨橹一应俱全。紧接着，顺着放下的跳板，每一艘船都走了一群人。

    对天工殿有所了解的都知道从每一条船上走下了的带头人都是天工殿的实权人物。

    接下来作为这次天工殿的带头人炼火开始说话了，先是介绍了他们的代步工具——百变神舟，一种可以根据情况进行多种伪装的飞船，刚才伪装成乌云就是其中的一种。

    似乎为了表现天工殿的诚意，炼火着重介绍了各船的船长——天工殿中位高权重的高层人物。那个意思很明显，我们天工殿确实是有困难的，否则也不会将家中老本都赌上了。

    按照分派，天木宗上了炼火做船长的那条百变神舟，和他们同时登上那条船的还有天澜宗、药王殿以及其他两个沈汝筝光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宗派。沈汝筝的目光在药王殿的人群中扫视了两眼，可惜里面并没有夏氏姐妹。

    各派都在船舱中各自占了一个位置，围成一小圈，都很少说话。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样子，随着一声吆喝，近十艘飞船纷纷腾空而起，通过悬窗可以发现，这一次百变神舟伪装的是一种大鸟。这种大鸟沈汝筝并不陌生，正是上一次调查时苦莲收服的那种大鸟。

    近十只“大鸟”越过天工殿驻守的缺口，向蛮荒深处径直飞去，没有想到百变神舟的这种伪装还真有一些效果，至少在前几百的路程中还是颇有一些效果的，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麻烦。

    要想取得这种效果，自然不是光伪装成大鸟就行的，这里面体现了很多天工殿弟子的巧思，遇到同类时百变神舟会像真鸟一样鸣叫打招呼，遇到它喜欢吃的猎物时，它也会像真鸟一样去追赶，甚至有时候还会在百变神舟伪装的大鸟身上加上假伤口，以摆脱别的妖兽的纠缠。

    看了天工殿弟子的表演后，沈汝筝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是早有准备。同时他的心情也微微放松了一些，看样子，事情还真的有成功的可能。

    在此期间，沈汝筝也发现妖兽攻击人类的根本原因了——生存。蛮荒和人类所占据的地方很不同，显得很荒凉，越向蛮荒深处挺进显得越荒凉，树木、草地很少见到，不是戈壁就是荒漠，在人类世界很少看见的猎杀行为，在蛮荒中却早已经是一种常态，而且往往是连环猎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一只妖兽千辛万苦地捕捉到一只猎物，还没有来得及品尝劳动成果，就会沦落为其他更为强大妖兽的猎物，在更为强大的妖兽将它捕杀后，往往还有比它还强大的妖兽在盯着它。在蛮荒中，猎手和猎物之间的位置是随时转换的，而且速度快得惊人。

    这种大多数妖兽都处于饥饿的状态，对任何一种贸然闯入的陌生生物来说无疑都是极为危险的。这也就解释了，那些进入了蛮荒中探察的修仙者生存的几率为什么会那么低的原因了。

    自然，蛮荒中也不都是戈壁和荒漠，要不然以戈壁和荒漠的荒凉也无法让那么多妖兽生存下来。一路上，沈汝筝也看到了不少绿洲、河流和泉眼，不过他往往都是惊魂一瞥，据操船的天工殿弟子解释，那些绿洲、河流和泉眼基本上都是有主的，而且都是一些很强大妖兽，甚至是妖族，如果靠的太近，就等于侵犯了它们领地，会遭到它们的攻击的。而强大的妖兽或者妖族远比一般妖兽可比，它们很有可能识破他们的伪装，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又向前前进了大约三四百里，已经超过了平时各大门派探索的极限了。透过悬窗，沈汝筝看到了一抹淡黑色的印迹，向两旁一直延伸到了视野的尽头。

    看着那抹淡黑色的印迹后，炼火显得有些紧张，通过传音石，对他其他各船发出了停止前进的命令，并带头找了一块偏僻的满是大石头的地方，降下了飞船。

    飞船降落后，启动了另一套伪装，变成了一堆乱石，横卧在乱石之间，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其他几条船在接到命令后，也在炼火的飞船附近将落了下来。过了大约一刻钟，发现没有什么危险后，炼火通过传音石，开始向其他船只喊话，大意是他们将遇到进入蛮荒后的第一个真正难题，那就是如何闯过前面那一道长不见头，宽达两三百里的妖兽森林。

    在炼火的讲述中，妖兽森林是极为危险的，天工殿派出的伪装傀儡十之**都是陨落在妖兽森林中的，通过侥幸逃回来的伪装傀儡，他们得知妖兽森林中的树木和普通的森林中树木有着很大的不同。妖兽森林中的树木不少都是肉食的，会像妖兽一样进行狩猎，由于它们的伪装更难识别，甚至比大多数妖兽还要可怕，很多时候猎物明明已经踏入了陷阱却还浑然不觉。

    估计大家对新信息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炼火接着往下说，妖兽森林中的妖兽和树木还不是妖兽森林最危险的地方，最危险的是弥漫在妖兽森林中瘴毒之气和微小的毒虫，前面的两种只要小心一些，还有可能避开，后面两种则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这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通过传音石对炼火提出了疑问：“炼火殿主，你将妖兽森林说的那么邪乎，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从森林之中穿过去呢？我们明明有可以在空中飞行的飞船，为什么不能从妖兽森林上空飞过去呢？”

    “这位朋友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们天工殿派出的伪装傀儡，也有不少是试图从妖兽森林上空飞过去的，但是无一例外全部被击毁了。由于没有伪装傀儡传回来的具体消息，我们不知道它们遭遇了什么，不过能够让所有的伪装傀儡全部出事的东西肯定相当危险。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去贸然硬闯，老夫可不认为是一个好主意！”

    “我赞成炼火老友的观点，妖兽森林的上空确实不能够硬闯，要想进入蛮荒深处，从妖兽森林中穿过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那个苍老的声音的主人第一个提出了质疑：“这位朋友，你凭什么说从妖兽森林中穿过比从上面飞过安全？难道因为你和炼火殿主关系好，你就支持他吗？”

    “哈哈……”那个声音大笑了起来，“朋友，你还不知道老夫是谁吧？我百兽真人岂是信口雌黄之辈？我支持炼火老友，自然有我的道理。”

    百兽真人的话音刚落，就不少声音响起，“百兽真人？”“百兽兄，你居然也来了？”“百兽真人的话，我没信得过。”“百兽真人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似乎百兽真人威望很高，几乎所有人都选择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