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的领口突然被人大力扯了起来,杨广看着面前男子那怒到极致的容颜,低声轻笑,“除了用武力逼迫,你还会什么?”他的脸上毫无一丝惊慌之意,似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俊逸的脸上满是嘲讽的意味,“萧望,你让一个你爱的女人变成了行尸走肉,你就不觉得可悲么?”
“行尸走肉又如何?”
萧望怒极反笑,“即便是行尸走肉,她也是我的。而你之于她,除了那场尚未完成的婚典,根本,什么都不算。”
“是么?”
杨广注视着那苍白纤弱的女子容颜,眼前呼啸而过的是与她在一起的每一瞬画面,相遇,相知,相许.....一幕幕,一幅幅,够了,足够了。
他闭了闭眼,低低道,“那又如何?至少她已忘不了本王,本王,也会将她挂在心头一辈子。”
“萧望,她在最爱你的时候被伤的体无完肤,事到如今,你还有资格拥有她么?”
冰凉的雨,一滴滴落下。
空荡荡的巷子里,男子撑着墙壁,擦去唇角的血迹。黑瞳一眨不眨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他竟轻轻笑了,那笑中夹杂着心酸,和翻天覆地的痛意。
他没有想到,那人当真会放过自己,而是否如他所说,他已决定要放弃富国大业了么?
而他的瑾儿,他当真,已毫无挽回的可能了吗......
雨愈下愈大。
瑾苏穿的单薄,即便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慢慢走着,却仍是止不住浑身的冰凉。她的左手护着腹中胎儿,一路上,都不曾睁开过眼。
“瑾儿。”
萧望低声,叫她的名字。
少女的眼睫有一丝轻颤,却不说话。
“我已如你所愿放他走,你......仍是不肯开口同我说说话么?究竟要我做什么,你才会满意,你才会,不再冷淡对我?萧瑾苏,你真的没有心么?”
他僵直了身子在等,许久许久,却换不来一声回应。直到胸腔溢上满满的痛楚与绝望,他颓然,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这一切,原本就是他自找的,不是么?
“萧望。”
耳边传来一声极轻极低的呼唤,女子声音很淡,甚至仍未睁眼。
可那已足够让他欣喜若狂,“瑾儿......”
“孩子出生后,你会对他好么?”瑾苏问。
她忘不了那日他对自己腹中胎儿做出的残忍举动,她怕,她几乎每日每夜都在恐惧与绝望中度过。哪怕他对她很好很好,他快将她宠上了天,她却仍是怕,她觉得自己病的厉害,几欲疯癫。
萧望的瞳孔有一分不自觉的暗沉,顿了顿,哑声道,“会,我会对他很好。”
“是么?”
瑾苏反问,轻轻笑道,“你知道方才杨广同我说了些什么吗?他说他会带我回家,会好好的照顾我和我腹中的孩子。”她一字一句,眼眶酸涩的厉害,却流不下一滴泪。
“萧望,你可知道你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就是他从不会伤害我。哪怕我为她戴上不贞的帽子,哪怕我腹中已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他却仍是不会伤害我。可你呢?你给了我什么?猜忌,怀疑,冷漠......你以我腹中胎儿要挟,甚至,你竟想过要亲手斩断你亲生骨肉的命。”
她想杨广说的对,自己在最爱他的时候却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如今的她,早已成了一个怪物。
一个不再有心,甚至不会流泪的怪物。
所以她看不到他的深情,感受不到他的痛苦和绝望,她只盼,只愿他能好好对待那个孩子。余下的日子,得过且过,再也无足重要。
瑾苏的声音很淡很淡,飘在风中,几乎只停留一瞬便就散了。
萧望注视着她苍白的额,心头像是猛地被什么东西重重碾过,掠过细细长长深入骨髓的疼。温润的唇轻轻印上她冰凉的眉心,“我带你回家,”他说,“睡吧,睡醒了,我们便就到了。”
睡醒了,我们便就到了......
他的怀抱温暖的近乎炙热,慢慢的,少女阖上了眼,睡意昏沉。
手中的酥饼不知何时已被雨水打湿,热气飘散,只留下瘆人的凉意。萧望看着那渗着水的纸袋,蓦然就笑了,他等,他们还有一辈子,他总会有等的到的那一天,不是么?
瑾苏醒来的时候,大雨初歇。
淡淡金黄的阳光洒在她纤细柔美的面颊上,很暖,很舒服。
入眼处是一整片的粉白的花海,桃花层层叠叠,嫣红的花瓣被风吹散,洋洋洒洒的飘着。她躺在桃林的最深处,而站在面前的,是那个笑容温和目光炙热的俊挺男子。
看到她醒了,萧望才轻声开口,“不想问问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吗?”
“你、要做什么?”
瑾苏的声音还有一丝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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