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这灾民大军中的一员。
或许是因为寂寞太久了,或许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想寻找一种家乡的归属感,邻里之间的闲叙,女人出声问道:“姑娘,你们从哪里来?”
从哪里来?她在破庙遇见谢傅,那里大概就是她的起点吧,初月应道:“马安镇。”
女人道:“哦,马安镇,我经过那里,经过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没有人烟。我是从常州城来了,常州城是个繁华的城市,不过现在……”女人说着突然咽住。
初月看了下身边的小男孩,虽饿的骨瘦如柴,活着却是真好。
似乎察觉到初月的内心想法,女人道:“我的丈夫在那场洪水中为了救我们母子三人,被水冲走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似在说别人家的故事。
初月看了看,她们却只有母子二人。
女人笑了笑,没说明,初月也没去问。
女人道:“不说这些的。”突然问:“姑娘,你到过无锡县吗?”
初月和谢傅正是从无锡县逃出来的,却不知道女人为何有此一问,只听女人继续说道:“我听说无锡县有吃的,有个青天大老爷,爱民如子,他给灾民发食物,生病了也得到医治,大家都活来下来,只可惜我赶到的时候,县门已经封锁,不准进出。”
初月又看向谢傅,她知道女人口中这位青天大老爷就是傅,傅现在落得如此凄惨,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初月性格冷淡,没怎么搭话,女人还是说道:“能跟你聊天真好,我感觉我都快疯了。”
初月出声道:“我来背了。”
女人道:“我还行,我再背一会。”
初月笑着摇了下头,顶上女人的位置,背起谢傅。
这时候小男孩要撒尿,女人蹲下,让小男孩尿在手心上,初月见了感觉奇怪,却不知道女人打算干什么。
女人捧了尿之后,却在谢傅额头抹了抹,背着谢傅的初月见了,立即躲开,问道:“你干什么?”
女人道:“在我们那边,人得了病都是被恶鬼侵害,抹点尿在脸上能够驱邪,病很快就会好了,这童子尿最灵了,你也别嫌脏。”
初月听了,说道:“那多抹点吧。”
女人给谢傅抹了之后,又在初月额头抹了抹,双手合十,闭眼虔诚念道:“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这十几里路太难走了,巳时三刻才走了一半,太阳高悬,这个时节阳光虽然不算炙热,却将饥饿无力的人晒的昏昏欲倒。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童子尿起作用了,一直迷迷糊糊昏睡着的谢傅居然醒了过来,感觉自己正趴在一个瘦弱的后背上正一步一步,缓慢的移动,立即知道是初月,轻轻唤了一声“师傅”。
初月以为谢傅又在梦呓,直到谢傅又唤了几声,这才惊喜道:“傅,你醒了。”
谢傅道:“先放我下来。”
初月也迫不及待想看看谢傅的情况如此,就将谢傅放下,刚一放下,谢傅差点直接瘫软在地,神志还算清醒,但身体还是虚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