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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节 撕破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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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路上,被几股马队袭击,死了十七人,狄哈哈为了保护父亲,自己还挨了一箭。

    不用说,这是害怕东夏与陈国达成协议的人干的。

    他们一回城,就惹起了轩然大波。

    狄阿鸟正看着几位将领在大本营推敲战事,作各种预演。

    当狄哈哈被抬去救治,消息一到,狄阿鸟问完狄哈哈的伤,突然大笑。

    整个大本营,大小中参几十人,将领也几十人,都是同仇敌忾,借题发挥,表现自己的愤怒,发誓把怒火倾倒到敌人身上。

    狄阿鸟突兀的一笑,把人全笑愣了。

    当时就有人问:“大王。您咋笑了呢?”

    狄阿鸟压压手,制止住乱吵吵的场面,故作讶然,却又淡淡地问:“我怎么笑了?你们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笑?”在面面相觑中,他带着考验和激将说:“若是吴班在,他定然知道。若是谢先生在,他自然也知道。难道我堂堂一个东夏,数十万人,只此二人知我吗?”

    人都在相互看着,不少人都低头寻思。

    突然,一个小参挤出人群,大声说:“大王。我知道。”

    狄阿鸟看过去,竟然是个弱冠少年,瘦瘦弱弱,头上却扎了个干净利索的小韭爵,脖颈修长,从迈出来的步伐和身姿上看,却又多了一种英气和自信,他略一迟疑,反倒纳闷了。要说高级将领们和高参们知道,这不稀奇,他们知道即将找个合理的借口,免得出兵突兀,惊了陈国人,而一个小参,要是脱口而出,只能在自己工作的小事中看到端倪,会是见一斑而窥全貌的谋士,顶级谋士。

    狄阿鸟现在学会了用阴沉不定的神色。

    他以前也会,只是不那么技巧,便是他现在的表情,别人就很难判断出他心里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不是生气了,在考察部下的才情时,他觉得这最有用,倘若有人见他一这样就不敢吭声了,要么是患得患失,要么是自己都没有信心,要么是溜须拍马之徒,要么是认为自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他现在就是想要这种效果来考验面前的小参,当即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你一个小参,也敢跳出来吆喝,好胆呀,你姓甚名谁,知道什么?”

    这话让一国的大王冷呵呵地哼出来,那就是深入骨髓的寒气。

    鸦雀无声中,图里图利讷讷地说好话:“阿鸟。你怎么跟个……一般见识。”

    狄阿鸟立刻呵斥:“你住嘴。让他自己说。”

    他冷冷地看过去,盯住那小参。

    小参似乎羞恼了,从脸庞红到脖颈,大概他觉得大王伤了自己,竟是什么都忘了,大声说:“我姓郭名嘉,字颂久。我说,我知道大王笑什么?”

    狄阿鸟从嘴里迸住三字:“好。你说。”

    小参说:“大王是因为有了借口,有了这个借口,愤而出兵,陈国就会觉得合理,就不会多想。”

    狄阿鸟问:“你怎么知道?”

    小参竟然自若地踱了两步,从左侧走到右侧,这才说:“难道不是吗?我是推测。大王回来厉兵秣马,肯定是为了一战,以大王的性格,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倾国一战,大王能有必胜的把握,陈国也会去分析大王的胜与不胜,如此分析下来,恰恰就会是大王想战,而陈国会避战,甚至会撤兵。大王自然需要麻痹他们。兵法云,兵者,诡道也,大王只有冲淡了表现我们预谋的一面,才有可能实现战略的目的。”

    狄阿鸟不自觉地鼓了掌,现出了微笑,随即,四周掌声一片,小参竟然慢慢地脸红。

    事实上,大伙都在说,陈国保不准会逃跑。

    但他们这么以为,都得自一种良好的自我感觉,而这小参,是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狄阿鸟等掌声响过,宣布说:“郭嘉。为了奖励你的答案,今晚去我家吃饭。”说完,扭过头来大声宣布:“立刻戒严军医院。对外宣布狄哈哈死亡,全城举行隆重的悼念仪式。”他转过头,找到图里图利:“让我阿伯再辛苦一趟,带些骑士们出城,到陈国阵营前面大骂拓跋黑云不守信誉,害他死了儿子。”

    下午,狄阿鸟已拿到郭嘉的档案,坐下看一番。

    一看吃了一惊,这郭嘉是东都庆德人氏,与靖康冶金大族郭氏同枝,乃父郭乾佑二十二岁举孝廉,历任东都校书郎,陇右长史,凤翔县长……一直做到光禄大夫,第一任妻子,也就是郭嘉的生母,出自华阴望族王氏,而谢小婉的母亲也是华阴望族王氏女,只怕不是姐妹也是亲戚。

    郭嘉少年丧母,乃父另娶。

    后母似乎待他不好,他并没有受到父亲照料,十六岁时,是作为金铁司工录事进了工部,这个职事,但凡做过大生意的人都知道,郭氏冶铁,这是个派去与工部协调的人选,根本就不是正式的,作为官做到光禄大夫人家的嫡长子,这很不应该。大概郭嘉也不满意这样的差事,秦纲开科,他参加了明经科考,却莫名其妙被调至明算科,而后进了礼部,编入员外郎,又受调拨,给他狄阿鸟做了小朝廷的建议郎。

    之前,狄阿鸟有意架空冯山虢,将朝廷拨给自己的人都编入君子营,郭嘉也就成为君子营的参事。

    只是,狄阿鸟有点不解,按他经过明算科考,作为自己的建议郎这样的资历,进的君子营,怎么可能只是个小参……

    同样,他这样有朝廷背景的人,被塞入自己大本营,掌管人事的又是怎么那么放心的。

    君子营掌管人事的祭酒就弯腰等在旁边,眼看大王垂询,小声说:“他冷峻孤傲,经常得罪同僚,有一次,处理公文,有一份重要公文被扯烂,追究责任,同僚们都说是他扯的。他也不解释,我们也就象征性地处罚了一下,取消了他的中参资格,本想着他会找冯山虢,然后令尹一说情,就没事了。他没找,反倒精神不少,干什么事情也更上心了。”狄阿鸟听着怪荒诞,可这用人制度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善的,也就不想多扯拉,只是在寻思,谢小婉与自家岳母知道不知道有个亲戚在自己这儿谋事。

    想到这里,他也就持着誊抄的档案,弯都不打,直奔谢小婉的小院去了。

    到了一问,倒有个远房亲戚在,是姓郭,不久前,他父亲写了封信给谢小婉的母亲,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家事,想通过亲戚的关系,让人对自己这个儿子多加照料,另外嘱咐这个儿子脾气倔,不要让人知道自己写过信;谢小婉顺从她母亲的意思,也就照办了,只是她觉得这个照料是让人少点风餐露宿,尽量不去战场,就与狄阿鸟身边的人打过招呼,安排进了大本营。

    而实际上,她从没有见过这亲戚,说起两家关系,也是七拧八弯的,反正她本人说不清楚。

    狄阿鸟一提这事,她就怀疑自己闯祸了,撒娇十足,不断献吻求谅解,弄清楚了才狠狠拧了狄阿鸟两把。

    到了晚饭,她让人准备一桌饭菜,按照狄阿鸟的吩咐,先把自己的母亲请来坐下,然后叫到狄阿雪牵着嗒嗒儿虎来玩,便一起坐在帘子后面,等着郭嘉上门了。

    狄阿鸟不说,她也猜到了什么意思。

    不说塞外,中原人士,特别是普通人家,女子年芳二八已是芳华,即便不嫁人,也亲事落定,只等迎娶,就是自己,当年若不是父亲看着未婚夫懦弱,一再推脱,也遇不到狄阿鸟,也就李芷特殊,大了狄阿鸟五、六岁,而关外更是如此,这几年战乱,但凡有点条件,十二三岁的男娃子就得娶媳妇。

    家里两位母亲为阿雪着急,生怕一个不好,将来没了同龄人,做不了大妻,又生怕一个不好,没挑好,是天天让她阿哥留心。

    她隐约明白狄阿鸟为啥叫狄阿雪来玩的,扯上狄阿雪就问些感情上的事,探听她喜欢什么样儿的。

    狄阿雪却刚刚练完摔跤,从几个五大三粗的笨象女人直接拉上嗒嗒儿虎来的,随口就说:“摔跤要能摔赢我。”

    对于她这个要求,谢小婉一连咽了几口吐沫,她已经听人说了,狄阿雪找了八个大笨象一样的肥胖女人,这些女人能跟男人中的摔跤手顶趟趟,结果与狄阿雪练手,一团一个肉球,一团一个肉球。

    不管真的假的,女人们都传开了,说史千亿马战不及她,摔跤也不及她,几下综合,两人算打平手。

    谢小婉的心一个劲往下沉,可着劲往上提提,小声问:“阿妈不是要给你找斯文的么?又斯文又摔跤赢你,这样的人有么?”

    她试着猜测说:“你这肯定是托辞,无非没碰到看着合适的,应付我们。”

    猜测着,就见嗒嗒儿虎打一旁起哄:“阿姑嫁我吧。我长大了做步兵,不骑马。”而蜜蜂如是重复,话都说不好呢,学个四不像,干脆一人饶了一巴掌,嗒嗒儿虎这就说:“要不,嫁我阿爸,他也是步兵。”

    童言无忌,根本分不清人与人的关系,谢小婉正要笑,就见狄阿雪两脸刷地红个透顶,手舞足蹈,忽然一按嗒嗒儿虎脑袋,把他按到马奶酒婉里了,嗒嗒儿虎在里头咕噜咕噜响。

    谢小婉把他脸上的奶酒擦擦,看他不明白大人怎么翻脸如翻书,委屈地撇着嘴,也怪他,说:“就该你姑揍你,啥话都说,活该,让你阿爸听到了,他也揍你。”说是这么说了,她看着古怪的狄阿雪,解释说:“孩子知道这话是骂人的吗?就这孩子听话,你怎么能这样按他的头。”

    嗒嗒儿虎站起来,弯着手指头指了一指狄阿雪,报复说:“你不听好话,不是好孩子……嫁不出去。”

    说完就挨了一巴掌。

    他人其实挺倔的,再撇撇嘴,红着两只眼睛说:“不听话,谁都不爱你。”谢小婉眼看狄阿雪脸色古怪,连忙又给他一巴掌,低声吆喝:“你说谁不听话,人还没有凳子高呢,说谁不听话。你才不听话?”蜜蜂眼看嗒嗒儿虎挨打,揉着俩眼哭了起来。嗒嗒儿虎却抱起酒碗,瞪着俩大人,那姿势扎的,无疑是想泼不敢泼。谢小婉正怕他和蜜蜂比着哭,惊扰了母亲过问,听到了一声异样的,很细的抽噎声,一扭头,吓坏了,原来嗒嗒儿虎把他阿姑气哭了。

    小孩哭,好哄,大人哭,总不能打小孩给她出气。

    谢小婉正不知所措,就见狄阿雪面目全都隐在头发里,按着几桌站起来,扭身走出去,不由再朝嗒嗒儿虎看去,看他怎么就这么厉害。嗒嗒儿虎有点发愣,不自觉放下酒碗,往外看几眼,去拽他阿姑的衣裳,没拽住,回到谢小婉面前,低下头,承认错误:“我以后要让着阿姑。阿青是阿姑,阿雪也是阿姑。”

    就是狄阿雪往外走的功夫,人说狄阿鸟带着郭嘉到了。

    狄阿鸟正与郭嘉套近乎,迎面狄阿雪出来要走,傍晚昏暗,他也没第一时间看清在哭,这就笑着跟郭嘉说:“没想到我阿妹也在这儿。”

    狄阿雪没想到正碰个对面,转身站住了,立在路边树下揩眼泪。

    狄阿鸟走过去,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有戏,就跟郭嘉说:“你先站着。我先进去让老夫人猜猜。”

    郭嘉便站着了。

    狄阿雪揩完眼泪,偷偷看看他,他穿了一身青锻袍子,负着手,个儿不高,人也有点纤瘦,却眯缝着两眼,抬头对着屋子正门,一刹那,她发觉这个人的侧面,像极了自己的阿哥,不由呆了一呆。

    想自己跑也跑不成,待会也会被安排出来说话。

    狄阿雪倒镇定下来,调整下声调,转过脸去,问:“你就是郭嘉吧?我就是狄阿雪。刚听阿嫂提起过,说你人不错。不过看你瘦瘦的,恐怕不合适吧?我还是那句话,你摔跤摔得过我吗?”

    郭嘉转过脸来,讶然反问:“什么不合适?”

    狄阿雪的笑容就像是夜色中的一抹光亮,恍然间让郭嘉明白了什么。郭嘉嘴角慢慢地勾了起来,带着戏谑说:“你该不会以为我来是与你……看两人合适与不合适?”他“呵”了一声,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来与你摔跤的。你摔跤摔得好,我最不擅长。我来,是大王寻我计较战事的,改日我练了摔跤,再陪你玩。”

    狄阿雪站在树下,幽幽叹了一口气,轻轻告诉说:“你不用练摔跤陪我玩,无论你怎么练,也不可能赢我。”

    郭嘉点了点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他觉得这个姑娘好漂亮,不忍心给冷脸的,就假意笑笑,轻轻点了点头。

    狄阿雪这又要求说:“那你也别假计较战事之名了,赶紧走吧。”

    郭嘉愣了一愣,没想到这公主硬是强加在自己身上,要赶自己走,一股傲气上来,就冷冷地说:“恐怕您说了不算。我好赖也是大王请来的客人。”

    狄阿雪脸上也料峭冷峻了,上前一步,威胁说:“信不信我把你捏个腿断筋骨折的,然后扔出去?”

    郭嘉冷静了一下,双手往上抬了一抬,带着调侃问:“公主阁下,您是不是见了人就缠着别人与你摔跤呀。跟你说了,摔跤不是我所长,你总不能逼着我用自己的短处与你的长处相比吧。”

    狄阿鸟为拉拢郭嘉,捧着老夫人的胳膊走出来了。

    狄阿雪愣了一下,硬是挡住郭嘉,威胁了问:“连自保能力都没有。那你的长处是什么?”郭嘉只好停住脚步,逼视过去,眯眯眼睛,淡淡地说:“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有英雄之志,有运筹决策之能,可以匡扶社稷,可以辅佐明主,成就大业,行吗?”

    狄阿雪大吃一惊,没想到他这么自陈,不由自主退了一步,让他过去了。

    狄阿鸟假意吃惊说:“啊呀。你们聊上了?那好,阿雪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旋即,他便问郭嘉:“知道我面前时谁吗?”

    郭嘉还真不知道,连忙寻思。

    谢氏不想让他为难,笑着说:“这孩子,你母亲,你生母,应该叫我一声姑姑。来时,你父亲不曾与你讲呀。”

    她倒不知道狄阿鸟的安排,立刻说漏了:“你们大王都知道。你该不是?不是来看我这个长辈的吧?”

    郭嘉连忙寻思。

    狄阿鸟提醒说:“你在你姥姥家长大吧,都不曾知道花山谢夫人?”

    郭嘉这便喜出望外,作了个长揖说:“小孙见过姑姥姥。您不但是我姑姥姥,您还是我师父的师娘呢,学生启蒙时,师从曾炎先生,后来师从多人,也均是姑老爷的门生。”

    狄阿雪忽然不想走了,她倒是想弄明白,这个少年到底是来计较战事的,还是由着阿哥他们撮合的人选。

    众人进去,酒菜已经由丫鬟们流水般上来。

    上到一半,郭嘉出来给长辈磕完头,忍不住了说:“大王。这菜要上到什么时候?我还是喜欢盐水煮羊肉,就着酒吞,不喜欢这花俏菜式。”

    谢氏在上头怪他憨,笑着说:“这不都是我们关中菜?花什么俏?你该不会说咱们关中,就羊肉泡馍你喜欢吧。”

    狄阿鸟笑道:“还不是这几天就要打仗,他等不及有话要与我讲。”说完,就说:“也就是的,你这做阿妈的,疼别人胜过我呀,一味烧好菜,我都没吃过。我看还是少上几个吧,都是爷们,有酒有肉比什么都耐吃,也好让我们说说话。”

    谢氏笑着说:“好。好。”

    她摆手让人都下去,刚想拉几句家常。

    郭嘉已经凑到狄阿鸟席前问:“大王既然想出其不意动武,不如先借机让陈国还我城垣……否则,我部要先打城垣,难以出其不意呀。”

    狄阿鸟点了点头,说:“我想过,想过,不过不容易。”

    郭嘉一口咬定说:“容易。陈国已是上不上下不下,倘若我们的借口得当,为了议和大局,他定然退还我们城垣堡垒。”

    他推理说:“大王想呀。我们一旦和他们和了,就自绝于朝廷,他们占着我们的城垣,又袭击我们的使臣,不退城垣就议和,置于我东夏何地?我们要这个诚意,难道不合理吗?”

    狄阿鸟精神为之一振,大声说:“有这一句话,为我省了上千人马,知我者,郭嘉也。”

    郭嘉胡乱嚼了些吃的,抱一大樽酒咕嘟咕嘟几口,起身就告辞说:“饭已吃过,话已说予大王,怕是大王没有出使的人选,恰公爵已与敌人周旋,正是时机,颂久自告奋勇,连夜前往敌营。”

    谢氏在上头纳闷:“这有一刻钟吗?就要走了?”

    狄阿鸟心情舒畅,笑着说:“军情紧急,军情紧急。”他一挥胳膊,许诺说:“得胜之日再畅饮。”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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