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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节 澄清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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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几大豪强面临的困境是他们若还认自己是朝廷的人,那他们再有势力,对朝廷命官的处置也是畏首畏尾,最大的可能是暗杀,绑架亲属,其次则是制造出麻烦,以保护的名义软禁,内逼外迫,否则他们就没有退路。这种时候,他们要对付杨雪笙,不是全凭实力说话,完全处于被动无疑。杨雪笙明白,辛璧就是看透了这点,为了扭转自身的不利,铤而走险的。他要铤而走险,割据一方,起步时候,就不能一个人干,绝不是将其它几家大的豪强一网打尽,尽收资产那么简单,肯定也有威慑与拉拢并用的对象,以便一同起事。如果他已经下定决心割据一方,他不需要再仰赖王、贾两家,反倒要拿两家田产私财作为起兵的资本,这两家可能成为他的眼中钉,深受其害。

    薛家不同,有讲武堂,一门十三侯,军中门生遍布,一定是他的合作对象,而且辛老太爷提过,自己调兵,瞒不住薛阿大,薛朝贵,而辛璧的情报也同样该是来自于薛氏,两家该是已经联合了,至于其它的中小豪强,也同样会是他胁迫和拉拢的对象,而不是一网打尽。如此一来,朝廷就要重点打击。

    陶坎正为同时向几路豪强下手的预案,兵力不足发愁,他立刻放过王、贾两家,对薛氏进行压制,重点围打出头的辛璧。这场雨是最好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一旦辛璧灭亡,王、贾两家深受其害,本身没参与起事,不但不会异动,还一定对官府寄予厚望,则备州立刻便换了天。他得到了田文骏递来的消息,在布置的过程中,开始认同杨雪笙说田文骏所献乃是连环计的说法,立刻更改了自己的预案,将朝廷军队分为三路,一路去包抄辛璧的庄园和私兵驻地,一路秘密进城,一路则停驻于正门,给薛氏一种大势已去魏博城外皆官兵的错觉,让他们急于与辛氏切割。

    雨急“唰唰”涮着大地,可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天昏地暗之势头也一点点儿转减,黑暗中开始浮现出将士们青色的身影。

    陶坎挽过精钢宝剑,向杨雪笙拱手,转身入城。杨雪笙且望着他和将士们,只见他们一身是水,步履不改,自人数而论,怕也不抵有防备了的私兵,又风雨急行军,长途劳顿,倒不知激动还是担忧,一阵心潮澎湃,喊了一声:“怒发冲冠山雨夜,壮士忘身换乾坤,父老乡亲们全看你们的了。”

    陶坎已经走到前头,士兵们却不吭声,继续小跑入城。

    杨雪笙不知他们是不是能理解“父老乡亲全看他们”的意义,只知陶坎在抽调兵马之前,以拦截流民为试金石,出动野战劲旅,目前,他带来的人马有几部分组成,一部分是他的老部下,一部分是新近扩充,挑选无土之民训练出的敢死军,一部分是受调集,去拦阻流民,与流民碰过照面的野战劲旅,一部分则是接近上谷,不少亲人就在流民中,与数万流民有感同身受之心的驻军。

    之前,陶坎跟他说:“将士们大多出于寻常百姓家,早恨大小豪强不能死绝,他们绝不会阵前倒戈,反倒是谁让他们倒戈,他们一定杀谁,只怕一纵兵,他们杀富人红眼,牵连到许多的无辜。”

    杨雪笙还是不太放心,要是良心能算数,辛璧他们的手下还有可用之人吗?对于普通人来说,谁给他厚利,他们就会跟谁,就像东夏王,他可以给百姓饭吃,百姓们毫无道德观,只管蜂拥而去。

    兵一掷,成败则一举。

    说什么,担心什么都是次要的了。

    他就在城外坐镇,翘首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城里了响起喊杀之声,随着雨势一淡,响彻内外,不断有人过来回报。

    先是说:“叛军先一步起事,人数未知。”

    再是说:“叛军密布广场,大街,人数过五千,北门大敞,北门外全是敌兵,将军让我给总督说一声,切不要率兵封北门,免得兵拥魏博,战利与不利,黎民遭罪。”紧接着,又来了个不大不小的消息,说:“陶坎将军率敢死军,已经夺下总督府。”

    一个总督府,与大局有关么?

    得失有什么用?

    杨雪笙都想跺脚,想问他:“怎么突然起意,去夺总督府?!”过不一会儿,城外又来了一个坏消息冲淡刚刚的战果:“辛氏庄园严阵以待,守备森严,抵抗尤为激烈,马副将的头中了流矢,流血不止。他且传话给总督,切不要动中军,给他一个时辰,他拿不下辛家园子和兵营驻地,提头来见。”

    他拿不下,提头来见有什么用?难道让自己看看一枚射穿他头盔的长箭在他头上插么?!杨雪笙极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可他的心里乱糟糟的,这一会儿,他突然间又怀疑田文骏是不是在自己这儿用了连环计,一下儿去想,叛军会开出什么样手段收买将士,会不会在城内撒钱。

    备州军多少都欠着饷,叛军却不缺钱财,官府给不了的,人家什么不能给。人家既然反叛了,权益之下,购买自己和陶坎的人头,都能以城池作奖赏。

    文人不见战,真面城墙上头都开始掉人头了,他麾下的中军就在驻地列阵,荷荷鼓劲,这一刻,他所有的理智都散了,也是这一刻,他才明白领兵打仗,绝对不是你有多聪明就行了的,身边什么都乱糟糟的,什么情况也摸不住,抓不准,就算是呆在战场之外,人头都能跑到你跟前,杀了人的兵,跟半只野鬼一样,将人头提着到你跟前,告诉你这是谁谁的人头,而那人头从脖颈一刀而下,头发披散,沾着血污,用手拧在发丝上,在士兵手里,就像是枚长手上的西瓜。

    他咬着牙,硬撑着,撑着,忽然来了一匹马,到跟前跳下来一个人,大喊一声,把他的魂都吓走了一半。

    他听听,辨辨,才醒悟不是战败了。

    那骑兵是欣喜着报信:“陶将军大捷,依次攻占敌军据点,斩杀猛将薛国立,敌兵士卒知道总督没死,争相反戈,已往城门败退了。”

    杨雪笙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多糊涂,夺总督府,就能以总督府的名义喊话,这在夜晚乱战,士兵不知为谁而战之中,意义重大。

    刚刚高兴不及,只听到城内大叫:“撒钱了,撒钱了,还打个求,拾上跑呀。”过不一阵儿,有人来报信:“敌*来银车,倾倒纹银,购买陶坎将军首级,场面大乱。”杨雪笙一听就晕了,他就知道敌人会来这一手,这一撒,士兵们谁还给朝廷卖命?别说陶坎,自己也一样,要不是他们当自己已死,连自己的人头一块买,谁知道这站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割自己脑袋呢?

    而今之计,只好对着赏。他二话不说,手持一把青钢剑,疯狂地举过头顶,用尽全力大喊:“传我的话,无论是谁,斩杀薛朝贵、辛璧人头者,连升三级,赏银一万两。”喊完,他就一插宝剑,和幕僚一起喘气儿,过了一会儿,问幕僚:“是多了还是少了?咱要不要再加点儿?”

    幕僚战战兢兢,连忙说:“叛军毕竟不同于总督大人,他们要赏银子行,要是赏官,只怕没人信。”

    杨雪笙苦笑,叛军赏的,反而可信,自己这一人,其实已经是半个生死不明,才没人肯信呢。

    转眼之间,又有人来了。

    他们却是报喜说:“叛军溃了,叛军溃了,他们作茧自缚,一撒钱,叛军顿时抢了银子就跑。”

    杨雪笙不敢有半点侥幸,问:“我们的人呢?我们的人是不是也跟着抢银子,跑了。”天已经蒙蒙亮了,那人一绷脸,把一张锅贴脸弄个激动含泪,手持一把带缺口的长刀,连头带刀扎到地上,身上烂衫飘飞,嚎啕道:“将士们无人看一眼,已经追杀出城,他们的赃款,收买不了战士忠勇之心。”

    “这怎么可能?”杨雪笙讷讷地说。

    一个幕僚连忙假设:“他们会不会当敌人的银子上涂了毒?!”

    来人大声驳斥说:“当然不是。不少人看到了这些银子,顿时嚎啕大哭,说这本就是我父母兄弟姐妹的血汗钱呀。于是,陶坎将军让末下传话,请总督大人不要再和叛军比赏,立刻颁令,战后论功行赏。”

    杨雪笙彻底冷静下来,连声说:“好,好,好。”

    他威风起来了,很快宣布说:“将士们忠勇之心可嘉,传令下去,此战得胜,论功行赏,备州释放奴隶,丈量土地,让家家都有地种。”

    这时,马副将整个人回来了,裹着一块染血的白布,到了杨雪笙面前丢下一颗人头:“大人,这是辛折中的人头,末将不辱使命,前来交令。”

    辛折中是辛璧的弟弟,文武双全,为人忠厚,与哥哥全然不通。

    杨雪笙本想依照老师的恩情,把他保全,却没有想到部下将他的人头丢过来了,又喜又痛,捧面流泪,跪地大喊:“恩师呀,我对不起你。”

    众人大多知道怎么回事儿,马天佑却一脸委屈,告诉说:“这小子最为能耐,杀了我十几个兄弟。”

    杨雪笙爬起来解释两句,眼看城门大开,号令说:“我们进城吧,进城之后抓拿同党,安抚百姓,清扫静街,再奏明朝廷,将六大府衙从大名府迁回魏博,然后没收赃款,丈量土地,举州欢庆……”

    到了总督府,他召集一些官吏,军官,作一些形式上的讲话,弄清反叛人等,宣布完他们的罪状,又颁布暂时军管的决定,同时让小吏起草文书,四处张贴,闾吏提罗上街,安抚街坊,这才吃点东西。

    等他一边吃一边吐,吃完东西,休息了到陶坎回来,派往东夏的细作和东夏的使者一前一后到了。

    杨雪笙实在想不到狄阿鸟上了粮,自己并没起到一点儿转借民怨的目的,只好看了陶坎一眼,喃喃地说:“东夏王果真好气魄,他竟然只管撑……粮食上了,还要下分百姓,焚烧衣物,撒石灰消毒。”

    陶坎轻声说:“看来,他是真的起了歹意,也能吃下这些人,我们还是尽快督促他把人还回来吧。”

    杨雪笙一摆手,说:“不,我要看他能撑多久。”

    他微笑着说:“这小子是个人精,他就是想粮食代替牲畜的消耗,多繁衍牛羊,从而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东夏的生机,我也不是没算过他东夏的存量,就不相信他能拿出一万石粮食给流民,顶多一千石,目前还没有伤到他的筋骨,他自然还能做一做好人,要是再给他几天消耗呢?”

    陶坎反问:“如果他还是硬撑呢?”

    杨雪笙说:“起码最大程度上消耗了他的国力,他获得空前的荣誉,可一旦用尽讹诈我们的粮食,就再也休想三五年之内让东夏兵强马壮,日后朝廷控制好他的用粮,就能像指挥一条狗一样指挥他,不信,你可以透个信儿,告诉他,我们要收回北平原,我敢保证,他派来求我们的人一排一排的。”他总结说:“朝廷想控制东夏,除了粮食还是粮食,那些游牧人扰边,要的不是金银,而是活命的粮食,棉布,女人,铜,铁,而他们有了这些,就能迅速地崛起,横行大漠,历来朝廷上明白这一点儿的人都不多,一见边患蜂起,首先想到和亲,认为和亲能换来太平,其实他们错了,草原上英明伟大的可汗,个个想和上国和亲,因为和亲是他们走向强大的最佳途径,不和亲,不馈他们粮草布帛,该部的游牧人再怎么南下掠夺,也只是在消耗中消弱,一旦中原朝廷给予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就能迅速繁衍,拥有最精良的武器,最多的军队,无敌于草原。”

    陶坎深为赞同,说:“到他们一统大漠的时候,就是朝廷灾难真正到来的时候。”

    杨雪笙点了点头,说:“东夏王更有韬略,他想占一块农耕之地,长久经营。很多人一点儿也不了解他,认为他长期在中原居住,想占一块农耕之地,是羡慕中原的文化,想王化百姓,那他们就都错了。”

    他细致地讲解说:“因为特殊的原因,我曾见过他,那时他就已透露出迥然有异的气度,当时我想此子有胆有识,将来一定会有不凡的成就,朝廷要抑高显,控制东夏,非要通过次人不可,于是一边向朝廷说明,要朝廷寻找他,一边寻找他的画像,观摩他的小事,也去过他的旧居。那已经是他们家的祖屋了,他父亲早已富甲天下,却没营造其它府邸,家室简朴,墙壁上挂着的是弓箭,床上摊着兽皮,他少年时把玩的玩具都是各式各样的髀石和骨器,我打听到他少年时候的往事,知道他尤其喜欢打猎,时而出游,一个人夜宿深山老林,追觅狼群。你说这样一个两种文化都接触到人,从反映上看,他更亲近哪一边呢?”

    陶坎却从另外的一个角度评价说:“这样的人一定具备最坚定的意志,无法动摇的决心。”

    杨雪笙说:“我一直都在注意他,后来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关注他的人越来越多,想了解他就越来越容易,我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东夏王一直觉得他是雍人不假,可他却也觉得自己更是游牧着的雍夷,他除了学习儒术,仍然推崇萨满教,平时吃生肉,喝热血,打起仗来,认为勇敢者才能得到上天保佑,更是流露出一种奇怪的心态,觉得中原文化虽然灿烂,但长久的和平与粉饰,朝廷大国小民的思想使得人们都胆小怯战,自私自利,也认为他自己年龄轻轻就身高体壮,和中原人体态差异很大,说明雍人的体态和血统无关,谁要是勇敢、尚武、吃的肉食多,敌害频繁,就长得高大,中原雍人长时间没有敌害,已经退化了,为此,他还写过一纸劝士林更张书。”

    陶坎问:“劝士林更张书?”

    杨雪笙点了点头,说:“书很简白,是说士林为求养生,素餐终日,大大损害了身体,讲求七分可饱,更是贻害无穷,就算是求学读书,精力怎么跟得上呢,肯定也是读书不成的四两半,又说士林读书已彻底变质,写一篇文章,争相用最华丽的词,平日无事,不观摩万物真理,反倒堆砌词句,把诗词书画这样的陶冶情*但还是玩物的东西当成了万物至理,拿这样的东西去治理天下,只求雅致岂不可笑?还说过去的读书人起码要精通六艺,格圣人本身兼众家之长,多才多艺,更擅长角力,兵法,射箭,当儒家只为一派时,吴子,商子,韩子等法家人物,其实都是儒家弟子,他们横绝一时,彻底堵了儒家不可兴邦的流言,可过了之后,反倒是儒家学说彻底发扬光大之后,六艺反倒成了鸡肋,被士林抛了个精光,到头来,一个国家是靠这种作为稳定了天下,可是这种以让自己的百姓变弱来统治天下人也太不要脸了,如果遭受外来的入侵,又能怎么办呢?”

    陶坎叹了一口气,说:“东夏王倒是一语中的,自古国君,喜看百姓胆小变弱,绝非好事。”

    杨雪笙点了点头,说:“他认为儒家主张恢复田制和周礼,本身就是一种很实际的主张,因为列国当时都是天子的臣民,只有恢复了田制和周礼,尊王攘夷,天下才没有战乱,后来周天子势太弱,一蹶不振,诸侯开始称王,儒家立刻就顺应形势,给改变了自己的主张,说这个时候,时来世异,只有建立起新秩序,才能强大,其实法家就是儒家,儒家就是一个首在变通的学说。”

    他看着陶坎,说:“最要紧的是,他又说萨满教与儒家也是一家。”

    陶坎发晕了,说:“野蛮的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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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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