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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节 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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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欠揍,这会儿还敢找理。”

    博小鹿略一回神,“噢”了一声,说:“我替王本那小子挨的打?”

    他一骨碌爬起来,一边往一旁跑一边说:“我给他记上账了,赶明他不请我吃饭,小爷要他好看。”

    狄阿鸟带他出来,到王府正面的广场上。

    不大工夫,马车,随从都有了,李思浑、韩英还没到家,也被人赶上通知到,骑着马走回来,就连蜜蜂,也从家里的摇篮睡进了车里,一起出发的人都在眼跟前罗列,眼看史文清没来闹,想必那边也在准备粮食,狄阿鸟突然觉得自己还露了点什么,凝神想了一会儿,记起来了,自己要想不让阿妈生疑,就要按阿妈的吩咐,把哪个青唐大和尚带走,这就一扭脸,给自己的掌令官说:“发博小鹿一支令箭,让他把青唐赞普给我提来,一起去北平原。”

    过了一会儿,梁大壮回来了,到狄阿鸟耳朵边说:“老史又变卦了,本来他答应先给两千石,可到了跟前,他只给了一千石,非说我是夜里带兵过去的,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多一斤都不让动。”

    “一千石?”狄阿鸟欣慰地说,“他没说给一次五百石就不错了,这样,你去,给他说,让他来与我商议,到底多少石为好。我再给你一道手令,等他前脚一走,你后脚让别人照装,给我凑够三千石,过了今,赶明个,他肯定一毛不给了。”

    梁大壮得令而去。过了一会儿,史文清果然颠颠跑来,一看就是来跟大王吵架,一圈识相的赶快避,一边避一边交头接耳:“我们东夏,恐怕只有史堂尊一个敢这样来给大王吵架。”

    史文清就从李思浑眼前头跑过去。

    李思浑一阵不敢相信,扭头找人问:“就因为一点粮食,他敢跟我姐夫吵架?”

    说到一点,一个士兵一下急了,大声说:“一个兵一天才供给多少,一顿半斤,也不过一斤半,这多出来二千大石,能让好几万兵马吃几天,怎么会是一点儿?”李思浑只是发了点癔症,连忙更正说:“我不是说粮食少,我是说他敢去给国王吵架,他就不怕我姐夫一生气……”

    士兵围成一圈,说:“所以才说他是唯一的一个。”

    李思浑忍不住迈开脚步,想看一看这姓史的是怎么跟自己姐夫吵架,听到谁唤自己,扭过头,看到阮桂英从一辆马车上露了个头,连忙往两周看看,看看没人在意自己,这才猛地跳了过去。

    阮桂英问:“你去干嘛?”

    李思浑说:“我姐夫往北平原上粮,手底下人都不愿意,说自己也没有多少粮食,一个姓史的官员管粮食,说啥也不给,刚刚跑过去,人家都说他要跟我姐夫吵架,我想过去看一看是真是假。”

    阮桂英心有余悸,问:“真跟他吵架?”

    李思浑说:“还没去呢。”

    阮桂英咬了下嘴唇,趴在车后左右扭头,看着没人,才咬着嘴唇,小声问:“你姐是你的亲姐吗?”

    李思浑急切告诉说:“当然是。”

    阮桂英寻思了一会儿,问:“哪一个?”

    李思浑心头一痛,说:“死了。”

    阮桂英面带关切着说:“人不在了,分量就轻,何况他又有那么多的女人,你以后可不能冲撞他。”

    这句话,李思浑想不进耳朵都不成,掀着嘴唇欲言欲止了半天,告诉了一声说:“我知道了。”说完调转过头,大步走了。

    他走到狄阿鸟身边,史文清还真是吵上了。

    只见这人指手画脚,正面对着狄阿鸟的脸喷着吐沫,高声大嚷:“现在举国都在支国家的粮库,虽说大王您集了十万石以上,可这朝廷断了我们的供给,将七七八八的预算减掉,要是到中原朝廷秋粮下来,府库盈余不足五千石,如果到时不好买粮,没钱买粮,我们一国上到大王,下到羊倌,那都要成流民了,一起去要饭,你一次就支走三千石,这是个小数么?万一不够用,你还找我要怎么办?我不管,一次最多一千石,多一钱都不行,反正我答应你了,给你一千石,还是等你先用完,再来找我,这样数量上容易控制。”

    李思浑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

    鉴于近几天李思浑对狄阿鸟的印象,他真拿不准狄阿鸟会不会给这人一巴掌,让对方在众人面前臊死。

    狄阿鸟却是带着道歉的口气,避实击虚说:“老史,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抠得像老娘们,你放心,就是我把粮食用了个干净,也照有办法弄粮食来,这中原的夏粮就接近了,你担心什么呢?”

    史文清却不讲理了,大声说:“我不管,你把粮食交给我管,那就我说了算,我说不给你,我还就不给你。”

    李思浑愁了,眼看狄阿鸟抬头就笑,真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下一刻发不发脾气,一下把阮桂英叮嘱的话抛在了脑后,打一旁说:“北平原那边好多的人无衣无食,上天还有好生之德呢,咱总不能不管吧?”

    史文清不知道他好心,为自己担心,脱口一句:“屁。”

    说到这儿一转脸,在李思浑脸上打量两眼,大喊一声:“你哪来的走哪去?我和大王说下,一个毛孩子也敢插嘴。”

    李思浑尴尬极了。

    事儿,估计梁大壮已经在干了,狄阿鸟只求稳住史文清,温吞吞地说:“看,人家一个毛孩子都知道有恻隐之心,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就容我一回,好不好?我保证,算我借的,过后我一定想法子还。”他扭过头问李思浑:“是吧。”

    李思浑连忙说:“是呀,大叔还是消消气。”

    狄阿鸟赶紧说:“阿浑,你还不知道吧,你叫他大叔是叫对了,他是咱西陇人呢。”

    李思浑不得已,连忙跟着介绍:“不才是曾阳李氏家的,大叔……”

    他一句话把史文清针对他的话给掐灭了,这西陇李氏名头怎样不说,史文清却明白他一个毛孩子为什么会插嘴,意外地“哦”一声,顺口问一句:“什么时候来的,就在你姐夫身边不走了吧。”

    得到了李思浑的肯定,他一捋袖子,继续跟狄阿鸟吵架,大声说:“大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拿个孩子做挡箭牌,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李思浑头一下懵了,心说:“这家伙就是头牛,也不能牛劲到这种程度吧?这和指着鼻子大骂有什么分别?”

    正说着,下人送了些酒菜来了。

    狄阿鸟不再理这个茬,笑这说:“请晚上我摆家宴,请喝酒,日他娘,到最后,反倒是我没吃几嘴,老史,我借花献佛,你且入坐,我当这是给你赔礼,抚平你内心深处的创伤好不?阿浑,你也坐,陪陪史大叔。”

    史文清说:“那你先说好,别拿这一桌饭菜软化我。”

    狄阿鸟笑着说:“当然不会,怎么会?软化你,软化得了嘛?你且坐下,听我给你摆摆道,行不?”

    史文清犹豫了一下,说:“那好,我也给大王摆摆道。”

    李思浑也坐了下来,看狄阿鸟把了酒壶,在那写酒,想接过去把盏,狄阿鸟却没给。

    狄阿鸟给了史文清一杯酒,轻声给李思浑说:“你晚上喝不少吧,酒你就不要再喝了,吃点菜,挂只耳朵,听听我们说的啥。”

    史文清毕恭毕敬着,双手接过酒,狄阿鸟示意他喝,他才一饮而尽,好像刚刚那个上来吵架的人不是他。

    李思浑觉得这两个人都怪。

    正想着,狄阿鸟忽然吸了一口气,问:“你们两个说说,说我能有今天,到底靠的是什么?”

    史文清暗暗寻思,看狄阿鸟又给自己倒酒,连忙双手持着,李思浑却说:“英勇善战。”

    狄阿鸟摇了摇头,说:“英勇善战?”

    他轻声说:“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人马北征,打不少胜仗,也打不少败仗,英勇善战这四个字,勉勉强强具备,可俗话说,善水者溺死,善战者战死,我父亲死后,我回来过一趟,被人赶得到处跑,不得已,埋名进了中原,也就是曾阳,在曾阳,被拓跋巍巍给打败,死尸遍野,血流成河,身无分文前往关中,到了关中,数万军民像是当我凯旋,方圆几十里齐动,去看我。你们说,我有今天,这是英勇善战带来的吗?”

    史文清说:“大王说的是,大王不光英勇善战,还天资英断,睿识绝人,从古自今,几无人可比拟。”

    狄阿鸟哈哈大笑,说:“你逢迎我了吧?论才学,天下有人比得过我岳父谢天师么?穷追天人,那才叫睿识绝人,我不过是有一点头脑而已。至于头脑,我且问你,谢先令与你想比如何?”

    史文清连忙说:“过之远甚。”

    狄阿鸟说:“可在没有遇到我之前,他浪迹江湖,躲在常子龙家里,一身粗麻衣裳,谈及他的家室,问到儿女,两眼泛泪光,说,已经数年没有相见了。”他说:“你刚刚还说到英断,这可与你的评价背道了,你以前说我什么?”

    史文清连忙说:“那都是激将的话,怎可当真?”

    狄阿鸟说:“我自然不会当真,可说我英断就有今天,怕也不合适吧?”

    史文清连忙说:“大王分开说了,您可是集众长于一身,自古勇者无谋,谋者寡断……”

    狄阿鸟笑了笑,打断说:“都不对。”他轻声说:“我就把我为什么能有今天,告诉你们吧。”

    他举起食指,慢慢地后倾身躯,往天上一指。

    史文清和李思浑都倒吸了一口寒气,因为指天,分明意味着他要说,天意使然。

    狄阿鸟抬头看了一看,忘情地说:“是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符合上天之心,刚刚说到我回过一趟家,路上牧民挨饿受冻,家里正谋分大批的家产,我于心不忍,做了大伙认为最不肖的举动,将家产公平分与所有百姓,自己一分不留,轻骑远遁,这就是为什么我回来吆喝着,你们要来投奔我,要缴纳我钱财,还是有着数不尽的百姓拖家带口,冒着生命危险来投奔我,这恐怕不是我有勇有谋得来的吧?”

    两人默然之际,他又说:“我到了曾阳,不过一个外乡人,可是走上街头,百姓有冤也好,有怨也罢,就都信任我,来找我,拥戴我,走入军营,士众鼓噪,山寨有难,包括你史文清,都愿意与我同生共死,这又是因为什么?”

    李思浑说:“这我知道,你刚一到曾阳,部下杀了人家的鸡吃,你就拿牛来抵,这是仁义。”

    狄阿鸟又轻声说:“拓跋巍巍进攻曾阳,曾用官爵厚禄收买我,这你史文清也该知道,我要了吗?”

    史文清叹息说:“没有。”

    狄阿鸟说:“夏景棠也是个英雄,可是我们一起让士兵们挑选,士兵们到了最后,却推举我做统帅。我一个外人,一个别人眼中的胡人,何以受信任至此?为什么?夏景棠有什么过失吗?没有,他不及我,那是我处处为士兵们考虑,他和所有的当官的一样,手持金银,不能急士众所需,战事不妙,让我大哥周行文孤军奋战,以权谋和小手段,去收自己部下的心,结果呢,我登高一呼,他就指挥不了任何人。”

    史文清忽然醒悟了,这是绕着弯子去讲北平原的流民。

    他正要说话,狄阿鸟又说:“我进关中之后,是死罪,可是我却没打算顽抗,主动向朝廷请罪,朝廷上有人想致我于死地,不等我投案,就发了兵,即便是这样,我仍不肯流露反志,后来每况日下,我拥有数百骑兵,却不肯转战,被张怀玉诈降,受尽凌辱,两只脚肿得跟熊掌一样,当着上万人的面喝尿,还差点被杀,后来打败了张怀玉的人马,上万人绕河而走,河水拥塞,为之不流,我却没有滥杀,后来朝廷赦免了我。难道我知道朝廷会赦免我吗?不,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可我知道,一旦我不这么做,不但我的部下跟着我遭殃,关中也会生灵涂炭,中原朝廷刚刚回复的一点生机,就会因为我一个人的死活,水深火热。可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这么做,上天又厚馈了我,皇帝怜惜我,一力赦免了我。”

    狄阿鸟再一次抬头看看,惆怅地说:“老史,这府库里的粮食是谁的,与其说是你史文清的,不如说是我的,一笔笔往外调,我就不心疼吗?至于受不受猜忌,顾不得了,人命、民生事大,能救多少,我就救多少,长生天不可欺,心意不可违呀,我也希望你老史能有这个体悟,再受穷,再受猜忌,咱也顾着,顾着,不管人是谁的百姓,不管人家是不是感激,直到没法顾为止,你说呢?”

    史文清放下筷子,走了出来,退出空间,跪在地上,端正地磕了一个头。

    抬起头来,李思浑分明看到他眼中泪光盈盈的。

    他说:“大王的心思,我怎么能不明白?就算有不明白的地方,现在也明白了,可是……我管着一国的府库呀,要是突然爆发战争,遇到什么意外的情况,或者说,采购不来夏粮,咱们一个国家的人,都去要饭么?!”

    他咬咬牙,又说:“既然大王说天意难为,我给两千石,再多了不行。”

    狄阿鸟比划说:“喝酒,喝酒。”

    史文清又入座了,这又说:“剿匪的事儿,我觉得不该交给博大鹿,博大鹿打仗不错,却未必能作经略,大王看,是不是让赵将军去,要不,调常子龙回来?”狄阿鸟摇了摇头,说:“常子龙还不行,他根本不熟悉东夏,阿过、阿过也许好一些,但都不如博大鹿,博大鹿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一二十年了,他熟悉这儿的人是怎么想的,又有德棱泰协助,不会有什么问题。”

    史文清又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问:“大王为什么不让德棱泰去办?这样做,似乎有亲疏之嫌。”

    狄阿鸟笑了笑,说:“暂时,我还不能太倚重德棱泰。不瞒你,我的想法是,如果我经营东夏,还要假他的手,处处让他去办,用人都要他来推荐,那到底他是东夏王还是我是东夏王?他自己也会不安的,害怕我等大局定了,杀了他这个推磨的,所以,我让博大鹿回来,让他给推荐个副手。”

    正反反复复计较着,梁大壮回来了,一回来就说:“办成了,三千石全部撞车,马上就可以出发。”

    史文清只当自己听错了,问:“三千石?我是不是听错了?”

    他一指梁大壮,厉声说:“谁借你的胆子,你怎么就敢私下做主,装了三千石?你找死不是?”

    狄阿鸟笑了笑,说:“我给了他一道手书,使了个调虎离山。”

    史文清一下站了起来,往前头将被扫荡完的酒席望了望,“啊呀”一声大叫,说:“大王,你的酒菜好贵,我只一坐,就少了两千石。”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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