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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难民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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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阿鸟和季伦刚刚见过面,不宜再去人家家里,何况刚刚又是和家里女人赌气出来的,就想去看一看张铁头。

    据季伦说流民拥入,张将军辛苦,估计还不知道大王回来。

    这赌气一出来,他也就想着去看望下,一是看张铁头现在在干啥,二是想和张铁头叙叙家常,三是想知道张铁头对流民的事儿怎么看。

    到了张铁头所谓的“将军府”,两个留守的私兵一听说大王来了,连忙上前禀报:“张将军外出还没有回来。”

    狄阿鸟进他的将军府看看,四平八稳一个泥巴院,张铁头的两个小妾正在吵架,指桑骂槐,听说大王来了才住嘴。

    狄阿鸟进去给看看,里头跟狗窝一样,好东西不少,有兵器、花瓶,衣裳,兽皮,可是布置得太土,一副中堂是镶金色,画了两个金灿灿的元宝和一个胖娃娃,旁边的对联也是“名家手笔”,一看就是张铁头求冯山虢给写的,不过这词,肯定是他自己想的,写着:“年年吃鸡鸭;顿顿用大肉。”横批更惊人,四个字:“鸡鸭大肉”。

    狄阿鸟都想给他扯下来,让他少丢点人。

    结合自己家的情况,他在中堂下一坐,开口就是一句:“又是个乡瓜子,光把自己身上弄得光亮,家里臭哄哄的。”

    俩小妾挂不住脸,上点吃的,狄阿鸟看看,俩小妾相貌还行,也穿金戴银,但一看就是农村磨豆腐的西施。

    张铁头也是比较好色,经常讨要女俘,还回回因为女色与人争风吃醋,让狄阿鸟没想到的,他现在才弄到两个,而且看这架势,是百里挑一挑出来的。

    不过他欣赏水准真的有问题,看来也只能挑磨豆腐的西施,嘴唇薄薄,肉感十足,不动不挪不说话,不看穿着的时候,让人还觉得怪诱人,可是给那么一动,就漏底儿。

    敢说话的那个穿了件大红枣收腰袍,头发上好像打着油,油光可鉴,耳朵上吊两个圆环,簪子也亮晶晶的,脸上的上了点胭脂,太红,脑门上头一撮刘海,跟毛笔一样,尖尖收在眉心,而不敢说话的那个抱个油瓶一样的孩子,头发没收拾,孩子还在吃奶,旁边有个利索的丫鬟,手里拿着一双小鞋。

    狄阿鸟想问:“铁头在京城镖局攒多少钱?没有弄上个官家小姐?是没来得及,还是人家看不上,就算从窑子里领一个,在个人打扮上也不会这么庸俗吧?他就这样,怎么就有自信去追人家费青妲的?!”

    他甚至想派自己家的谢小婉谢小妖来帮她俩收拾、收拾,看了半天,顺口就问:“只有这一个女孩儿。”

    说话的那个揉了眼睛说:“还有个男孩,活着该两岁了,病死了。”

    狄阿鸟给另外一个小妾招招手,等她到旁边,把孩子要来看看,孩子秀气还怪秀气,就是少点儿精神头,和自己家蜜蜂比起来,就没那种机灵和活泼,逗了两下,把孩子还了回去,怀疑她们养孩子有问题。

    很快,张铁头的师爷和人一块儿回来了,站在门口说话,过了一会儿进来,是一个老秀才。

    狄阿鸟就让师爷陪着自己,向他问张铁头家里的情况。

    师爷看着两个妾离开,就说:“我也刚跟将军不久,到我那请我,说老刘,我觉得你不错,又没有家累,别的人我就不带了,只带你,我就跟来了。”

    他小声说:“他现在攒没攒钱我不知道。不过,这家里只有妾,没有持家的妻不行,再说了,他喜欢在外面玩,心情好了,拉几个部下回来喝喝酒,赌两个钱,不像过日子。有时候,我也会说他,说,将军,你这中堂,对联,也不是请不到人写,咋就……他说吉利,我也没啥说的。”

    狄阿鸟苦笑。

    按说也就会这样儿,张铁头也是个十几岁离家的农家孩子,又是在这种远离家庭的行伍式生涯中成长,也没个长辈管着生活,让他看看该怎么生活,他自己也不曾琢磨过,怎么把日子过好?这样也已经不错了,不管挂元宝还是挂啥,还知道挂上个中堂,就已经不错了,要是赵过成家,不跟自己妹子成亲,还不一定过什么样呢,也许就摊个床被子,放个桌子,织口锅。

    狄阿鸟让师爷帮他物色一个不错的女人,要求说,他想得高,一天到晚想吃天鹅肉,找个大家闺秀,可是大家闺秀就那么容易跟他,只要过来看看他这儿情形,人家就往他脸上吐痰了,其实咱只要持家的,清白人家的女人就行了,你帮他看,物色到了合适的,别跟他说,偷偷告诉我。

    和师爷说会儿话,坐一会儿,还等不回来人,狄阿鸟起身告辞,一路往家走。

    比着张铁头的女人,狄阿鸟倒觉得自己的气消停了,杨小玲今天跟自己致气,说到底,还是因为心里善良,可比眼跟前的这俩女人好多了,至于自己觉得他出门喊孩子回家,更是自己赌气的借口而已。

    路不近,走了一会儿,两路的灯都灭了,不少巡逻的小队打灯笼的出来耀人,老远督促说:“赶快回家啦,这两天不太平,不要逛悠。”

    东夏朝廷小,北平原更小,基本上都认得狄阿鸟,往往上来看一看是谁,就连连行军礼,悄无声息地走了。

    在这渐趋宁静的镇上,只有一个两层的木楼亮着灯,挺大的,给人一种很辉煌的感觉,狄阿鸟经过伸头看看,是一家新开的店,写着“怡红楼”,老远就看到两路不断来人,接客的带着往里头走。

    “怡红”二次不用说,大江南北都知道这是干啥的,何况门口还站在些姑娘。

    狄阿鸟停下来,站暗处看看。

    马不芳连忙问:“主子爷想逛窑子?”

    他劝了一句说:“这小地方有啥子好姑娘,我看您去了就后悔,看着会恶心?!”

    狄阿鸟没吭声,过了一会儿,问:“老马,你说要妓院好不好?!”

    他又说:“你也知道给我来的弟兄里头,不少还没家室,投过来的人也一样,世上都是女人多,男人少,咱这地方却是男人多,女人少,这都什么时候,干完活不累吗?可是逛窑子的大有人在呀。”

    马不芳说:“都说伤风化,可是哪不一样?哪没有窑子?说实话,奴才不也是好色才被阉了的?”

    狄阿鸟点了点头,却还是说:“你看我们这儿,镇子刚建,这房子都是草搭的,杂货,酒馆铺子都是上门请人家来的,这一座可是一枝独秀呀。”说到这儿,附近传来马蹄声,来了两个骑马的,一口气到了跟前,跟一个招呼的龟公一起从一个过道进去,过一会儿出来,往楼里去。

    狄阿鸟又说:“远地方来逛窑子的,有一个我还能叫上名呢。”

    说话间,人拴过马,走出来,在几个姑娘的簇拥中进去了。

    狄阿鸟往那个过道指指,让马不芳说过去看一看,数数有多少马。

    马不芳去了,不远处响了一阵不小动静,回过头,在身后几十步外的一个院子边有人说话,有人啜泣,看起来像是一队兵押着二十几个姑娘。他走过去看看,确认是这么回事儿,当时就断定这些女子是从流民里招来的,除了身上脏点儿,烂点,人有点失神,身材和模样都不错。

    他过去看热闹,站在十多步外,一个打火把的头头立刻呵斥他:“看什么看?给我赶快走。”

    狄阿鸟不动声色地问:“这些女人是怎么来的?是镇上要女工缝补衣裳么?”

    头头有点不耐烦,大声说:“你没事儿找事是吧?该嫖你的嫖你的,该回去回去,没什么事儿,怎么老想看个啥是的?!你放心,人家妈妈把人照顾好,养好,你只要有钱,也可以来买。”

    一个女的顿时喊了一声:“大哥,我是硬被拉来的,我是清白人家,宁愿饿死也不愿意进窑子,您好好心,把我救出去吧。”

    旁边士兵说:“你找打是吧,我们这也是给你一条活路,噢,别人都要来,你怎么反倒不肯,我靠告诉你们,我们都是好人,顶多拉拉你,也不想着打你,进去之后,你再咧咧这不肯,人家肯定用皮鞭抽你。”

    女的说:“都说东夏王仁义,我们才来投他,却没有想到,他的人却把我们这些女人往窑子里头带。”

    狄阿鸟像是被人打了脸。

    有个士兵上去就是一巴掌,说:“你相不不相信,老子把你的嘴打烂?这里你谁都可以骂,唯独不能骂我们大王。”

    狄阿鸟更是觉得那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往黑暗的地方移移,咳嗽了一声:“你们没听人家说嘛,都说东夏王仁义,你们怎么把投奔他的女人往窑子里带,就是你们想给人条活路,那也该让愿意来的人来,不愿意的,你们让人家留点清白行么?!”

    前头还在喊门。

    几个士兵哄哄,说:“谁让她长得好看。”

    其中一个还说:“她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这天地了还穷讲究,什么清白,能活着就行了?!你想要不?你要是就该早点说,拿上点儿银子,我们牛头看是自己人,说不定会卖给你。告诉你吧,这样的女人,我们牛头都不舍得用,更不让弟兄们碰,说留着她的身子,换银子划算,倒也是,咱们穷,咱们享受不起。”

    头头很生气,大声吼叫:“说啥,说啥?你们给他说那么多干啥?”

    他提着火把就往狄阿鸟这边走,继续警告:“你到底想干啥?你在这干啥呢?走?不走揍你。这都是上边订的,把姑娘招来给你们嫖。我给你说……你少在这儿给我装好人。”他大概是上来大人,可是上来一耀,哑巴了,腿一软,就想跑,不过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没跑,干脆丢了火把,扑通一声跪下:“殿下,我不知道是您呀。”

    他声音比较低,但还是传了出去。

    士兵们也愣了,一群人小声传着话:“不好了,是大王。”

    他们想往上围,大概是想知道大王会不会发怒。

    女人们也往这儿瞅,不过麻木多了,她们更多出于自愿,遇到不遇到东夏王又有什么区别呢。

    狄阿鸟淡淡说:“你起来。”

    他小声给头头说:“去,告诉他们,不要声张。然后过来,我有话问你。”

    头头连忙过去,扯这个扯那个,把小小的骚动平息,然后回到他身边。

    狄阿鸟问了一番,才知道私底下,自己的部下普遍想挑选流民,做人口生意,据说上头也四处联系人口贩子了。

    狄阿鸟心里翻浪,人口贩子哪没有?

    只是百姓们想卖自己的时候,不知道这些人口贩子在哪而已。

    尽管这样,他们还是可以选择给人做佃户,做劳工,自甘为奴的人,何必来自己这儿。可是这些百姓却来了,来投奔自己,他们投奔自己,岂不是带着一些更高的愿望?自己的人真是给自己长脸,都在酝酿怎么大规模卖人了。

    不过,这些怒气,他发给个小头头干什么?

    他想了一下说:“我只当没见过你,你们也先不要给别人说碰到了我。去把那个不自愿的女人给放了,派两个人,送到我府上,先让她住下。”

    头头连连点头。

    狄阿鸟拉他到一旁,把自己外面的衣裳也脱掉,要求说:“把我的衣裳给送回去,把你的衣裳脱给我,我换上。”

    这就一边脱衣服,一边牵引头头的视线到妓院正门,说:“我过去看看,要是因为你几个声张,让我看不到里头的情景,我回头好好处罚你。”

    头头点了点头,一直脱出脊背,发觉狄阿鸟把头发也打散了,挡住半边脸,把帻帽也给了自己,要自己背后的草笠,也连忙脱下来,一边脱一边说:“大王殿下,要不要我派两个兄弟跟着您,保护您?”

    狄阿鸟摆了摆手,换上衣裳,问了句:“不用。我带着斗笠进去,不拿下来,别人不会再怀疑了吧?!”

    头头尚未吭声,马不芳找过来了,左晃右晃着认人,因为是在想不到大王会穿成现在这个模样,一时不敢认。

    有了他的表现,狄阿鸟就不再给头头要答案了,直接冲马不芳呼了一声,就这么不伦不类着走向怡红楼。

    他一边走一边说:“我这样可能掩饰不住,你看谁像是认出我了,就去给他传句话。”马不芳连连点头。

    刚刚接近,这时,龟公来接马不芳了,老远大叫:“大爷您来啦,姑娘们,姑娘们。”

    狄阿鸟愣了一愣,才知道这会儿马不芳像个大爷,自己像个冷酷的保镖,先一步把人截住,压过声音问:“你们这妓院有好看的吗?!”

    龟公急于摆脱他,到马不芳跟前要个赏钱,脱口就说:“有。”

    狄阿鸟醒悟了,护着马不芳往前走,小声吩咐:“互换个身份,你是老爷,我是下人。”

    马不芳体味着狄阿鸟的意思,试着问龟公一句:“都是什么样的人来逛?!”

    几个姑娘,有的生涩,有的熟练,过来架了他。

    那龟公略一寻思,想是这老头有地位,怕人知道,说:“看大爷说的,其实我们这不是妓院,是乐房。”

    马不芳跟着狄阿鸟混惯了,脱口就说:“我们大爷就是喜欢音乐。”

    狄阿鸟回头一指,等马不芳醒悟,重复了一句:“对,我家大爷就是喜欢音乐,弹弹琴,吹吹打打,没有不擅长的,说不定性子来了,还会当场给你们表演呢。”他先一步走,大踏步进去,看到前方胭脂群里有一方高案,直荡开人到跟前,猛地一拍,咆哮说:“我们大爷要最好的姑娘。”

    一个打圆扇的老鸨受此一震,不再跟熟悉的客人喧哗,顺着人散的方向朝马不芳冲去,去给他说话。

    不少人一来,在这儿交钱,交了,带着姑娘直接上楼,狄阿鸟往楼上看看,略一寻思,听到这楼梯旁的柜台旁,屏风内侧动静不小,退回来找到门,往里头一看,里头是个大厅,大厅里头有个台子,台上台下站满了人,二十来个兄弟在下头或站或坐,上头正在宣传花魁。

    他看看这十来个人,发觉自己就算叫不上名,也都很熟悉,有一些是带兵的,有几个是君子营的人,相互说说笑笑,指指点点,心里不是味道,走过去,站到他们身后,抬头看着。

    上头正在宣传一个取名为赛金枝的,有个棒槌大姐吆喝说:“这赛金枝可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以前,他家也曾富甲一方,到今天为止,也还是个处子呢,刚刚通过奴婢传话,让各位大爷休得孟浪。”

    狄阿鸟看到前头有张太师椅没人坐,想也没想趟过去坐下了,刚坐下,才记得不合适,连忙荡荡身,当试下椅子舒服不舒服,回头喊:“老爷,来这儿坐。”

    他简直就像是混进来坏好事儿的。

    台上台下的人都静了静。

    这时老鸨火速冲了过来,告诉说:“这位兄弟,哦,还有这位老爷,这是张将军今晚要来捧场,特意他留的位置,我让人加一个椅子去。”

    狄阿鸟第一个怀疑到张铁头身上,假装糊涂,问:“哪一个张将军,啊,我们有张将军吗,我倒知道有个章将军,章小河。”

    他说的章小河是位牛领章京。

    旁边的人立刻就有人搭腔了:“章小河也不敢坐这把椅子,他敢坐,我踹他?”狄阿鸟牛头一看,是苗王大的弟弟苗王双,这家伙有次上战场,左肋被人插一刀,又肋被人插一刀,回去得了个外号,叫“双肋插刀”,现在,也只是个牛头,至于是不是在章小河底下,狄阿鸟就不知道了。

    按说他和牛领章京还有点距离,想是依仗着自己的哥哥曾在大王身边,现在任职军衙,才不把章京放在眼里。

    狄阿鸟佯装不知,愕然道:“你说的张将军,莫非是北平原将军?”

    他回头拉上马不芳往后退,表示惹不起,心里却想着,这个王八蛋,我当他忙上忙下,回家的空都没有,他倒在这定位置,等着点花魁。

    老鸨让人给了个椅子,马不芳看了狄阿鸟好久,才决定坐下。

    他们这儿不前不后,看前头倒也合适。

    这时,上头的鼓槌大嫂正式宣布:“赛金枝一晚,起价五十子,请问有哪位将军,哪位老爷愿意出价?”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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