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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节 月明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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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村长年过花甲的老者,须发虽已灰白,但仍精神矍铄,此刻站在晦涩的夜色中,胸间似乎压着重重心事,眉宇忧郁,肩背上垂下来的鹅黄士巾,又轻又软,给北风一吹,皱皱乱乱。

    狄阿鸟观其抿紧嘴唇的神情,回想自己的行为,对他为什么找自己,再清楚不过。

    费青妲吃酒太多,被狄阿鸟分开后,又站在他身后扯振他的衣襟,抬眼看了招狄阿鸟走的老人,脱口就说:“你老朽了,什么事儿不能明儿再说?!”

    说完,“嘤咛”一声,趴在狄阿鸟背上,嗲声说:“不理睬他嘛?!”

    唉。娘家人来出头了,偏偏身后还坠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子。

    狄阿鸟心虚意愁。

    一开始,他就害怕费青妲饮酒,饮少了谈自己的寂寞和苦闷,攫出你趁虚而入的欲望,饮多了发一发酒疯儿,闹一个你不知道怎么好,却没想到对方饮完酒,话不多反少,不但不发疯,还恣意挑逗,媚到骨子里,像与自己已是老夫老妻,当着钟村长的面儿也不收敛,连忙往回探了胳膊,试图扶开她。

    钟村长盯着二人好一会儿,口风虽松,却毫不客气地说:“先把她送屋子去,回来再跟你说。”

    狄阿鸟的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涌上一口闷气,可他仍然照着做了,推费青妲进院儿,给没藏往里点点,让他也进去,自己走到钟村长身后。

    这院儿不光住了费青妲,马小宝夫妻他们也在,他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发觉马小宝踏出院子看了看,又进去了,停下脚步,改了称呼,喊了一声:“钟先生。”

    钟村长猛地回过头来,赶上一步,歪着头,一掀唇,牙齿都僵固一排,激动地说:“你和我们小姐怎么回事儿?!她惹到你了?!惹到你了?!您凭什么说翻脸,就翻脸,你走不走随你,是死是活也不关我们的事儿!就为了让你走,就惹到了你啦,啊?!不走,你怎么不早说,现在你说,你到底走不走?!”

    狄阿鸟潇洒地作个无奈地动作。

    他发觉钟村长又上前一步,好像要趴来咬自己两口,连忙后退一步,说:“老先生,我走还是不走当然是我自己的事儿,是死是活,我自己不能做主么?!”

    钟村长用眼睛盯着他,两只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最后爆发了一句:“我不管,这只是你的借口,你,你这是即骗财,又骗色?!你?!”

    狄阿鸟是骗了樊英花,可说到骗色,似乎有点儿滑稽,因而笑了起来,笑了一半儿,发觉并不好笑,隐隐有点儿难受,嘎然而止。

    钟村长又说:“我们上千口子人出了塞,你不走,你让我们去哪儿?!到了这会儿,我们是求着你了,小姐也低声下气,你还想怎么样?!你莫不是骗了她的身子就算了?!这又搂着个婊子风流快活,你像话嘛你?!就这还想做我们家的女婿,告诉你,休想,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走不走?!”

    狄阿鸟彻底被激怒了,狞了色,笑着问:“走,去哪儿?!去做你们的扯线傀儡么?!你回去给你们小姐说一声哈,我父亲就要一个儿子,我还要抱守宗庙呢,哪也不去,你们家的上门女婿虽然光荣,无奈小生高攀不上,废话少说,告辞哈。”

    一说完,立刻转了身儿,大步往回走。

    钟村长傻了眼,追上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后襟,黑着脸说:“这可是你说的,没有我们家,我看你今后能翻多大的浪。”

    狄阿鸟真想甩手给他一个耳光,扯过衣裳走。

    可钟村长一大把年纪,他还真恶不来,只好愤愤地说:“被讹上了,给讹上了。”

    他回答说:“我是不会做你们的傀儡的,你们出塞入塞也不是我让的,不能因为你们出了塞,我就非做这个傀儡。”他厉声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巴结你们家,老人家少一厢情愿,诬我一头。”

    钟村长吃吃笑笑,说:“那好,这可是你说的,你把我们家给你的部曲还来,把赵家那小子还来,还来之后,咱们一撇两清,你的娘,也休想再让我再管。”

    狄阿鸟背脊上都烧起了烟儿,要这么说,张奋青,张铁头,杨林,祁连,赵过这些人都是他们给的,还有一些金条,樊英花整个人,回过头,还拿自己阿妈他们做人质,顿时起了杀心。

    他嘿然无语,只好耍赖,说:“你说了不算,回去让你们小姐来,她这么说,我立刻就还给你们。”

    钟村长大喝一声:“无赖。我们小姐一心都扑在你身上,会跟你要么?!”

    狄阿鸟回过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倒是想说,说我无赖,我看你们才无赖,就因为我欠着你们的情,你们就要挟我,今天要挟我,让我走,明天不一定要挟我干什么呢,我若是随了你们,一辈子都扒不了贴来的一副狗皮膏药。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只好示弱,缓了口气说:“自古忠孝两难全呀,想不到忠与义也一样,忠与义不可两全,舍身而取忠也,你们干脆杀了我好了。”

    钟村长实在没想到他来了这一句,张大嘴巴,半天没音儿,来了一句:“你当真是个忠臣?!”

    说这儿,他笑了,讥讽说:“公子说这话,不觉得太虚伪?!”接着又说:“大奸似忠,想看是真是假还不容易,你伸头来,让我捉刀。”

    狄阿鸟悚然。

    他还真不敢伸这个头,看看对方到底会不会砍,这会儿自己拒绝离开,一定程度上,等于和他们决裂了,既然决裂了,他们怕自己影响着老樊,自己要一伸头,他们说不定干净利索地来一刀。

    他只好在心里说:“不要逼人太甚,逼急了,我不会再看你们小姐的情面。”

    想是这么想,他半点也不敢流露,彻底软了,揩着眼角说:“不是我不走,我在中原,亲戚朋友众多,要是一走,不知几人腰斩弃市,几人断头,你们一点也不为我想一想么?!阿叔,不,阿伯,你们出塞还好说,天高地阔,我的人都在朝廷里,就忍心看我的人被朝廷杀完么?这不是逼人走绝路是干什么?!你们无去处,去找我阿妈,她认识的人比我要多,她打声招呼,就有人肯收留你们了。”

    钟村长笑道:“你当我们李氏部族是无家可归的野犬么?!”

    狄阿鸟连忙声明:“这可不是我说的。”

    钟村长颜色一敛,再一次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狄阿鸟心说:“你再问两次,我还是不走。”他赖笑着说:“好好商量,坐下来好好商量,再定不迟。”

    钟村长点了点头,说:“我就知道。”他大吼一声:“你们还等什么?!”

    狄阿鸟感觉不妙,一抬头,四周走出了十来个人,他环顾一周,竟然发觉陆川也在,连忙说:“啊呀,陆川大哥,你不是有事儿,被派遣出去了么?!”他不知道对方是要抓自己走,还是要杀自己,本能地往他们手上看去,一看,手上有寒光,彻底心寒了,猛地挣脱钟村长,仰天大笑不止,陡然一停,喝道:“你们别把事情做绝了。”

    虽然这一喝威风,可狄阿鸟的心还是忍不住往下沉。

    此刻是到了不能含糊的时候了,对方是吓唬自己,是逮自己走,还是已经要杀自己?!他还从未想过,樊英花的人会起杀心,真后悔没把没藏带来,没藏穿了甲,自己没穿,此时离那院落已远,就算自己大喊一声,没藏立刻跑出来,也已经于事无补,只求稳住对方,就眯缝着眼,微笑着说:“事情一做绝,可是后悔都来不及吆。”

    他再看看面前的钟村长,又是一惊,原来钟村长也揣了一把短刀在腿上,这会儿跳开一步,正在摸。

    娘的。

    幸亏老子心思缜密,意志坚定,没为花言巧语所动,要是随你们走了,那可是做了第二个秦汾。

    自己也早该想到,他们扶立过秦汾,自然也可以往扶立,控制自己上想。

    四周的人已经开始游动,钟村长眼神闪烁,似乎在作最后的忧郁,生死关头,风如钟撞。他急中生智,拿出了自己佩戴的埙,镇定自若地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众人愣了一愣,因为这个时候,他被圈着,不会拿个无缘无故的东西让人看。

    狄阿鸟说:“这是埙。”

    钟村长悠悠地说:“这自然是埙。”

    狄阿鸟笑道:“埙?!没错,确实是埙,我带着一个埙干什么呢?!想杀我的人那么多,我还是我行我素,诸位不觉得我会有点儿依仗么?!”

    钟村长变色了,说:“你是说,这个埙是用来唤官兵的?!”

    狄阿鸟点了点头,说:“你们现在离开,我看在我妻子樊英花的份上,不作追究,要是你们非要我的项上人头,也不是不能拿,只怕你们来不及逃走,官兵就把你们包围,剁成肉酱。”

    他往北指了一指,说:“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官兵的一个哨儿,虽然驻兵不多,三、五十还是有的,往西,那是王将军官邸,百儿八十人也是有的,你们虽都是江湖豪侠,非常人能敌,可在弓弩面前?!恐怕也不是说退,就能全身而退的。”

    说道自己,他轻蔑地扫一遭,发觉陆川有点不大坚定,老想往人身后走,就说:“陆川大哥,我敬你是条好汉,难道?!你也要杀我么?!”

    陆川叹了一口气说:“你也把小姐气得太狠了。”

    狄阿鸟听到他那儿松动,喜出望外,却拿出一副担心的样子问:“她,她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

    陆川说:“她哭了。”

    狄阿鸟心里想笑,片刻之后,明白了,樊英花她大概从来没哭过,这次一流眼泪,双方又露出决裂的痕迹,里头本来就想杀自己的人,就利用了这个错误的信号,杀了自己,或争权夺利,或坚定樊英花的信念,或者有人已经人心向外了,与外头什么人勾结在一切了,这个时候,既然陆川松动,那就表示,还是有一心忠于樊英花,听从她的意思的人,立刻以一个丈夫的立场,轻描淡写地说:“女人嘛,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把我杀了,她不是哭得更厉害?!”

    钟村长忽然喊一声,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刀。

    这一刀快似闪电,可见少年时也为一方豪侠,狄阿鸟却有提防,觉得他敢扯拽自己,肯定不是文质老弱,迅捷地抓了出去,前进后退,脚点了几点,钟村长竟然飞了出去。众人不禁傻了眼,原以为这一刀再不济,也要迫使他或逃,或伤,看他出手,只当他是用手抓刀,不料,他竟抓在钟村长的肋下,纵身一挺,全力力气集中,撞了钟村长,钟村长势越猛,越失重,竟给撞飞了。

    不过,他们也已经扑了上来,转眼面前就是三个,狄阿鸟挂一耳,听到陆川的喝声有异,照面见他赶在三人身后,干脆把信任交给他,抓拽了一只手,利用他手里的兵器往后挽过一荡,封了几缕杀气,正要趁一个人贴在自己后背上,反击一回,发觉众人住了手,原来陆川真向自己人动手了。

    他一回身,护在狄阿鸟身边,大声说:“我们是来吓唬公子的,不是来杀他的,哪个再敢动一动?!”

    众人果然没人再动,钟村长爬起来,扯着嗓子责备说:“陆~川!不杀他,他会祸害死我们的。”

    狄阿鸟推开被自己抓了胳膊的人,小心翼翼地往周围看,发觉无人候机,才看向钟村长。

    钟村长正在跟陆川辨别:“我都已经答应过小姐,不是万不得已,下这个决心干嘛?!他会毁了小姐的,会毁了我们大伙的。”

    狄阿鸟觉得从某种角度上说,他这番说法按照他们的逻辑,也有几分道理,可是性命要紧,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他心里一毒,伸手一指,诬陷说:“不要听他的,他被唐柔收买了。他睡了唐柔,在为唐柔办事儿,以我看,我大舅哥被人害死,肯定与他有关。”

    他这话毒归毒,也太不可思议,生怕众人不信,干脆补充说:“真的。唐柔一直用美色引诱人,我知道她一个特点,她与人干到好处,嗷嗷地叫,老想咬东西,对,谁跟她上过床,肯定被咬过,陆川,你揭开他衣裳,找一找,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他心里想得明白,钟村长总不能当面脱光全身,让众人趴上头检查,果然,钟村长咆哮变色,大声说:“你?!你?!说谎?!我,我。”说不清,还真要解衣裳。他解不解,到这个时候,众人不都松懈了么?!狄阿鸟大大松了一口气,瞪眼看着,果然有人制止钟村长的澄清。

    这会儿,钟村长情急之下,反口说:“你一定与唐家闺女上过床,不然的话,你怎么说她到床上咬人?!”

    狄阿鸟说:“我与她上过床怎么了?!我不瞒着,也不可能与她勾结,你?!你不一样,你今天要是不给看个明白,我让陆川杀了你。”

    钟村长气急败坏,干脆又去解衣裳。

    陆川也觉得不可能,钟村长什么岁数了,会和唐柔一个十八、九的姑娘好上?!反倒是钟村长气糊涂了,要是真脱衣裳,这些山里爬的,摸兵刃,摸锄头的……身上带点儿自己都不知道的类似牙洞的小疤,一点也不奇怪,再说了,这晦涩的灯光,几十几的大老爷们,总不能脱光屁股,挂着老年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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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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