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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节 借战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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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锤,谁使得开?!这不是弄虚作假,玩弄的就是常人的心理,要是老子在战场上遇到你,拎如此一对大锤,你不见我就逃才怪。何况也不是没有一点用,骨架结实,又大又重,舞打上去,能把人锤飞。”他大致摸到了这人的性格,并不直接驳斥,反而说:“原来兄台闲它空心,不如小弟破费,再铸个实的,兄台拿它舞一番,给小弟开开眼界,如何?!”

    来人顿时咳嗽了,说:“这个?!不用啦,我使锤不顺手,打出来,浪费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狄阿鸟心里大笑,说:“不。不。一定得打,兄台不常使锤,有所不知,你这气力,拿锤最适合,别的兵器,轻?!怎么,你还嫌轻,我再打大点儿?!”

    来人一下脸红了,犹豫片刻,讷讷地说:“这么大个的锤,要是实心的,我也舞不动,你打更大的,真的是浪费。”

    狄阿鸟自从武县一战之后,就恨不得把自己藏一个谁都看不到,后来脱离长月来雕阴,初一开始虽不至于如鸟兽脱笼,从此自由自在,也感觉到一种解脱,认为自己走出一部分人的眼线,起码不必再蜷缩四肢,日子会过得舒服一些,哪知道短短时日,他又以本名名声大振,使雕阴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寸寸虫(桑尺蠖)仿幼枝,才敢安心食桑芽,枯叶蝶化枯叶,才敢蹲伏,野兔身披灰毛,才敢奔逐,保命之道,最好不过就是不让人注意,如水混匿*,像珠苟同于鱼目,他自然明白这道理,越是明白,越害怕,然后,随着事与愿违,自己未能匿形的事实,他逐渐觉得自己已经是这样一个样儿了,何必还要做作。

    尤其是前日陛下给出的暗示。

    暗示说明了陛下有心袒护他,并在告诉他,能用什么堵住悠悠众口。

    那就是功绩和名声。

    现在,主要是名声。

    凶神恶煞的名声,意味着你的威风八面,让别人害怕、恐惧,不敢轻易招惹和靠近,仇人们从此寝食难安。

    反过来说,一个好的名声也不只是被人颂扬。

    譬如说,要是人人说你有才能,那些要想杀你的仇人一有举动,就会被当成嫉贤妒能,自毁长城,甚至有人会说,这样好的一个人你都杀,还是人吗;如果人人觉得你忠厚、老实,那么,你和人起了什么争执,他们就会觉得是那个人欺人太甚。当然,声名鹊起更是如此,更会带来一些东西,所谓树大招风,恶名远扬,总有正义之士带着一腔热血,要斩奸除恶;侠名突出,总有剑客不服,提剑登临;世传贤能,有人认为你是沽名钓誉,誓揭你老底;累世巨富,不是有人贪图你的钱财,就是有人觉得你为富不仁,甚至有人跳出来,与你斗富,最后斗一个各吐金银几升几斗。

    他便不是那么担心自己的引人注目了,自然而然地觉得,声名鹊起也有声名鹊起的好处,然而这个时候,副作用也来了,上门了一个人。

    这个人,狄阿鸟确信,没有谁在背后指使他,因为他的恶意,仅仅表现在折辱自己上,这不可能是敌人和仇人的伎俩。

    弄明白了这一点,狄阿鸟对对方也就了然于胸了。

    一条恶棍打你左脸,你把右脸也伸出去,未必是什么好事,未必别人就不打了。

    但是,若是一个坦率的人发自内心的烦躁和误会,骂你一句,你准备心平气和地接受他十句,并报以微笑,那他恐怕很快骂不下去了,反而会因为自己碰触到自己的道德底线,心存内疚,觉得你宽宏大度,他太过小人,从而脸颊发热,长揖致歉。

    他本来就带着以德报怨之心看待此事,陡然听到来人嘴里发出的信号,自己也真正释然了,若是你夜里得了来历不明、怀疑神仙中人赐予之书,传得沸沸扬扬,好像非你,不可保雕阴一样。

    你无尺寸之功,得此赞誉,那些真正立了大功的将士心里是一个什么滋味?!

    即便是他们能吞嚼如此味道,他们就不害怕因为你的水涨船高,迫于舆论,朝廷把大伙命运交给一个毫无资格的无赖手里,结果悲惨?!

    欺世盗名之人,见一个打杀一个,确实应该。

    起码狄阿鸟也这么看,他已从心底上认可这位访客。

    两边比试,已经没有需要了,问及兵器,发觉对方对自己打造的兵器也不敢兴趣,来人还会有什么目的么?!

    狄阿鸟带他进屋,把酒摆食,心里正想着,对方突然挺腰,问:“是你要出兵,去打高奴的?!”

    狄阿鸟看了一看对方,两眼眯细,嘴角生了一丝笑容,陡然醒悟到,此人来,是要和自己计较战事。

    难道他幼稚地判断,是自己要伐高奴?!不可能。

    要是他这么以为,这人也太幼稚了,而且,他的表情也把他出卖了,这种表情,分明是不赞同,也不严肃,看来,他只是在找话题,与自己谈论这个话题,也许,是真感兴趣,也许,近一步试探,也不一定。

    狄阿鸟笑了笑,反问:“你怕了?!”

    来人分辩说:“我怕?!还没有我怕的事呢。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狄阿鸟轻声说:“这也不是出兵不出兵的问题。”他想一举挫服对方,用了同样的口气,影射到这儿,微笑着看着对方,沾着酒水,在桌上写下四个字:“借战筹战。”

    这四个字,是他从十四卷军书上揣摸出来的。

    军书征召,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具体而言,并不是拉壮丁,如果是拉壮丁,乡亭出面,就潦草从事了,何必还要评估出十二卷,考察你的才、策?!名单就那么一点儿?!

    以前兵制健全,兵户充足,下军贴,那是面向兵户,召的都是敢战之士,军帖占六才算资格,跑都跑不掉,占六以下,就可以出些钱可免兵役;但以现在看,这是要大规模地征召武士阶层,以十二卷而论,州中带头提名,这是一次全国范围的大征召,如此伐高奴,恐怕要几年几个月的筹备,可能么?!

    看来,朝廷只是借战事,收拢武士中坚力量。

    天下先是太平无大事,后是一波一波动乱,军旅饷银不继,训练松弛,精英损失惨重,军纪败坏,练兵之方,也大大缺失,以前的军营常务,训练,阵法,都因军官素质的普遍下降,而失去了,要想重振军威,没有比聚拢军队骨干,进行集训更紧迫的了,何况朝廷国力大不如前,大肆募集军伍,就成为朝政一大负担,非要走精兵之路不可,而要想精兵,首先得有精兵,你没有足够的精兵,拔毛减重,只会消弱自我保护能力,到头来,中央因为财政收入,一味精简,地方上因为要打仗,一味添兵,那就致使中央和地方迅速失衡,西定亡国,便是从此而来,中央经过战乱,养不起军队,地方上又要打仗,最后造成了节度使拥兵自重,各自为政的局面。

    所以,狄阿鸟经过前后思索,现在认为,这仅仅是一场军事变革的开幕。

    他写完这些,笑着问:“兄台以为对否?!”

    来人一时说不上来,几鼓勇气,又都泄下去了,时而抬头,还是不肯说自己对这四个字的理解,屁股像是做在火山上。

    狄阿鸟也不解释,只是把自己的脸色,从知己难求变成微笑,再将微笑变成咧嘴,最后把咧嘴变成郁闷和轻视,紧接着,干脆起身,轻轻地说:“你慢慢想一想,我失陪一下。”

    说完,就别有用心地进另一间屋子,蹬掉鞋子,去睡觉了。

    当然,一开始,他并没有睡意,这个“失陪一下”,他就是想折服那家伙,用的手段很简单,自己故作高深地写下几个含义丰富的字,见对方一时吃不准,脸色变化一番,好像是先把对方尊敬,再把对方考验,最后开始不满,认为对方不屑和自己在一起讨论这个,“失陪”了一下,失陪到不去了。

    那么,以那人即粗鲁莽撞又爱极面子的性格,狄阿鸟一走,他肯定丑态百出,只一味想这个问题,免得被人看不起,而想好了,又怕想得不对,要是狄阿鸟坐到他对面,他犹可以想什么说什么,而要是狄阿鸟走了,他拿不出一个极为肯定的看法,却特意让人去寻狄阿鸟回去,说些不成熟的意见,不是明白着让人耻笑吗?!

    所以,他肯定坐在那儿一直想,要走,喊主人不好意思喊,不喊主人,走不能走,想,想不出什么自认为显而易见的东西,白白受煎熬。

    因为这个缘故,狄阿鸟这一觉,睡到吃晚饭的时候。

    再出来,那人已经走了。

    路勃勃前仰后俯地告诉他说:“他翻来覆去,蘸酒写字,写了之后,趴上面,从左面看了,从右面看,跟条胖蛇一样。后来酒喝完,随从见你还不出来,就在那骂。他打了随从一巴掌,小声说两句,偷偷往外溜,我故意喊他,给他说话,他就给我说,他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儿,没法等你回来,让我告诉你一声。”

    狄阿鸟本来是想镇镇那人,自己傲慢一些,让对方对自己恭敬一些,这才失陪一下,本想着他会让人去喊自己,不管是否成熟,是否幼稚,讲一番见解,再听听自己到底有何高论,哪想到,对方一、两个时辰都在看那几个字,最终还是不肯喊自己,最后受不了,竟不和自己告辞,拔腿开溜。

    他觉得这个人真是太狂傲,因为狂傲不逊,容易侮辱人,正因为随便侮辱人,才格外要脸,害怕自己抬高着自己,侮辱着人,再突然出丑,人格尽溃,性格也比较粗野,要是坐不住了,就根本不再顾什么礼数,哪管主人是否回来,自己是否告辞,直接开溜。

    再想想,这人气势汹汹地跑来了,一付高高在上的蛮横姿态,好像在说,你有种,我就专治有种的,结果,一个试探,就无处着力,紧接着,就像一个羊尿泡一样,一直漏气,最后,变成自卑而死要面子,被迫一声不响,偷偷溜走,也怪狼狈的。

    最后,狄阿鸟却没有笑,因为他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取笑对方的丑态,反而拍了路勃勃两巴掌,赏给他,做他嘲笑人的奖赏,回头吩咐,连夜收拾好一切,第二天一早,只等搬家出城,到东坡亭定居。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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