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入局

“聊什么？芍药姬神不是成双入对的吗？今晚怎么只有你一人在，魔药仙师哪去了？”

    “自然要同妆主聊聊爵旺可汗魂归尘土之前的事。”

    魔药仙师从水杉后走出来。

    他穿着同娇娘相似的红衣。百里渊回过神来，先前在林中弹跳着飞来飞去，像鬼魂一样的身影大概就是他了。

    “我查出那晚只有可汗和梵王去过药王谷，之后谷中被贼人血洗，如果不是娇娘外出采药，她也早赴黄泉了。”

    魔药仙师叹息。

    百里渊暗自心惊，魔药仙师近在咫尺他竟一点都察觉不到，如果百里梵真想对他下手，那这条命也是保不住的！

    还是太大意了，只顾着拉拢西域喇嘛，完全忘了暗处有双眼睛盯着百里红妆。

    “那时我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想药王谷现是百里梵的地盘，你们定是尊他为救命恩人了。”

    “没错儿！那日大雨瓢泼，我采药回来便见谷内尸首满地，血流成河……”

    娇娘不再娇媚如花，想起灭门之灾眼泪汪汪。

    魔药仙师拉开艳红色的大氅披在娇娘身上。娇娘收紧了衣领，无助的眼神有些涣散，十几年前的血案历历在目。

    百里渊同样想起那个雨夜，那时的他不过七岁有余，拿着刚写好的文章到华辰殿找爵旺可汗批阅。

    空中霹雳闪电震天响，眼看就要大雨倾盆，想起雷神之说他有些害怕，藏在了清扫宫廷内院的小公公身后。

    当时叔父梵王正在跟父汗商谈政事，小公公劝他等会再去觐见，并送他到内阁等待宣召。

    梵王提醒：药王寅乾私下集结兵马，有密谋造反的嫌疑。

    爵旺可汗不相信，寅乾虽有幕僚千名，骑兵千骑，也不过是为了给边疆战士送取药材所需，他平日为人谦卑低调怎么可能造反。

    梵王紧接着拿出许多证据，几乎坐实了寅乾有造反的嫌疑。

    可汗为了打消兄弟疑虑，立刻带了几名心腹前去药王谷查访。

    百里渊好奇，也想跟着看个究竟，且让小公公帮着打点了侍卫，偷藏在龙轿中跟去了药王谷。

    那日，药王寅乾见爵旺可汗御驾亲临，心生喜悦，亲自举起谷旗，涉雨让所有家眷兵将和药师们全部出山迎接。

    百里渊趁着人影移动，佝偻着身子偷跑进药王谷内先去查探。

    他在书中读到过，倘若有人想要造反，必定存有大量兵戈器械或是战马。

    于是他从谷口进入，直穿过几个巷口、庄子，看到大片绿油油的草药种植基地，再到制药坊游走了数里路，均未寻见蛛丝马迹。

    谷中里里外外都在有条不紊的为前线将士研制草药，没有任何异样。

    想来只是叔父昔日草木皆兵惯了，该是梵王误听误信，也就没有在意，随后一个人悄悄溜进山谷后的荧光洞玩耍了。

    待到回来之时，谷中血腥味刺鼻，药王谷被屠，且无一人生还，刚刚还一片祥和的药王谷如同炼狱般的恐怖。

    那时他年龄尚小且过于害怕，不知何去何从，只得悄悄躲在龙泉石后的假山下。

    假山外霹雳震天，雨如瓢泼，有士兵手持军刀挨个查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后来，士兵见雨势越来越大不再磨蹭，干脆在每个尸体的心脏处都补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