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男儿当言而有信,那时我虽是随口说说,但现在却当了真。我知道,你不喜欢长公主,或者说,除了你心里的那个女子,其他的女人你都不喜欢。但是,既然当初你愿意看在花流云的面子上愿意娶花流芳那样坏的女人,如今怎么不愿意看在妹妹我的面子上,娶长公主那般好的女人,难道在你眼里,我还是花流云那个外人重要?”
闲诗故意咄咄逼人的话惹得景东柘哑然失笑,“这个理由不错,有力,还有吗?”
“还有,当然还有。”闲诗转了转眼珠,道,“那些众人皆知的理由我就懒得说了,想必你比我还清楚,我就再说一个,太子殿下说了,若是我说服不了你娶长公主,明日便休了我,把我母女俩赶出宫去。”
“哥,”闲诗使劲地眨了眨眼,想要眨出些眼泪,但可惜她的演技实在不行,或者说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说的是瞎话中的瞎话,所以半滴眼泪都没掉出来,“我是不要紧,但我你未出世的外甥女不能没有爹爹,求你行行好啦。”
景东柘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个丫头,都要当娘的人了,居然还这般胡闹。”
闲诗知道景东柘一向宠溺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总是百依百顺,但惟独在娶妻这件事上,恐怕很难妥协。
一把抱住了景东柘的胳膊,闲诗一边摇晃着他的胳膊,一边撒娇道,“哥,你还要妹妹我给第三个理由吗?只要你肯成家,给一百个理由都行,包你心服口服。”
“你有太子殿下做后盾,我相信,别说一百个理由,一千个理由都不成问题。”景东柘看了一眼阳儿离去的方向,那儿已经不见阳儿的身影,也仍是不见其他人的身影,“曦曦,你说,若是我与长公主成亲,过得会比现在好吗?花流芳在景府的那些日子,是我过得最压抑最痛苦的日子,浑身不自在,满心不喜欢。”
闲诗抱紧了景东柘的胳膊,一脸认真道,“谁让你选了一个心里压根儿没你的女人成亲?还差点害惨了你亲妹妹。长公主与花流芳不一样,她是个成熟又善良的女子,没有丁点坏心眼,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来,她心里只有你。反正,无论这辈子你会不会喜欢上她,她对你的爱,只会增不会减,也许有一天,你便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景东柘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个男人的心若这般容易变,他便不是一个好男人。爹是个好男人。”
想到那个孤苦了那么多年的爹,闲诗撇了撇嘴,并不赞同,道,“对爹,心疼归心疼,但我希望哥是个坏男人。”
“你这丫头。”景东柘长叹了一口气道,“以前娶了花流芳,虽然觉得她讨厌,但正是因为她心里没我,是以我对她可以没有愧疚,但长公主不同,她对我的痴念,丝毫不差于我对另一个女子的痴念,是以她越是接近我,越是对我好,我反而越是愧疚,觉得对不住她。”
“所以,我希望哥不要做好男人。那些都是长公主心甘情愿的,你只管接受就好,不必纠结太多。”
“曦曦,感情的事,都是说来容易做来难的。”景东柘其实一直都知道,朝慕青对他,从来都没有强求过,否则,只要她一句话,皇上便能下旨赐婚,他根本逃脱不得。
皇上每次看着他的眸光都意味深长,其实他懂,若非朝慕青竭力阻止皇上插手他们的感情,他与朝慕青早就成了夫妻,而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是催促之意。
“哥,你就给长公主一个机会吧?求你了。”
景东柘听着闲诗较为急促的呼吸,知晓她是有些累了,一边扶着她往台阶下走,一边道,“我送你回东宫。”
闲诗执拗地站在原地,一个跺脚,红着眼睛道,“我不回。”
景东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成亲的时候,哥为你瞻前马后,忙个不停,如今风水轮流转了,你不该意思意思?”
好一个风水轮流转!闲诗唯恐自己听错了,但对上景东柘坚定的眸光,一颗心似乎都要雀跃地蹦跶出来。
“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景东柘迎着阳光笑了笑,“你也是个好妹妹。”
他知道,闲诗不是随随便便推给他一个人,而是推给他一个确实极为不错的女人。
这京城,青睐他的人着实不少,但却没有一个的痴情程度能赛过长公主,就连红袖恐怕也不及她。
当年,当他以为娶了花流芳之后,长公主便会死心嫁人,谁知,她非但宣扬终身不嫁,还从外面领养了一个男孩,断了皇上的关切,也断了其他男人的心。
这样好的女人,他其实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但如今,太子殿下从一直保持沉默到有所动作,看来,有些宿命是逃不掉了。
红袖,你狠心地舍弃我,如今我又要娶别的女人了,你会吃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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