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学校里的学生一样,每天按时起床、按时就寝,不抽烟、不喝酒,只渴望病魔离自己远些,别再来叨扰自己。他还想去见若瑶,想留着这条命来爱她……
他卖掉了别墅,辞退了佣人,在电梯公寓买了一套房子。他扔掉了所有从前的东西,包括那台宝丽来相机、为数不多的一些照片。唯一留下的是她的钢笔,每天办公都用着。
新房子里,没有危险的窗台,再也跌不出去人。他一个人看电视、听音乐、做饭、定时检查身体……度过了漫长的四年,直到那一天,他并没有被查出绝症。他松了一口气,原来重来一次,不是让他死亡。
若瑶愤愤地关了电脑,跑下楼:“姐姐!”
“怎么了?”正在给露曦讲作业的蓁蓁抬起头,见她气呼呼地,劝道,“不是不让你出去,是天在下雨。明天天气好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是啦!”若瑶拉着她,“群里那些画手说我……”
“说你什么?”
“他们说我不会用电脑画画,笔画得再好都没用……”若瑶咬着唇,“姐姐,我要学电脑。”
……
若瑶从车上下来,望着前面各式各样的商店,疑惑地问:“电脑培训在哪里?”
“在楼上。”随后下车的雷宇炀说,“你跟我来。”
若瑶提着帆布袋,跟在他后面进了一家店面。里面很开阔,原来是商场的底楼。二人进了电梯,电梯很快停在五楼,雷宇炀带她出去,看到墙上挂着某某电脑培训学校的牌子。
先在报名处报了名,领了教材,雷宇炀把她带到教室:“一共两个节课,每节课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我自己可以。”
“你姐姐交代的。”他拍了拍她的头,“下次让司机接送,你自己上下楼。”
“嗯。”她点了点头,“姐夫再见。”
几分钟后,培训课正式开始。她学的是手绘,两节课下来,脑筋发涨,根本不知道讲了什么,不过她有认真做笔记,可以回家慢慢研究。而且不懂的是可以问小晖,感觉他比这个老师厉害。
第二天,司机送她到学校。她自己上楼,走进教室,还是往昨天的座位走去。看到座位上有人,忍不住一愣。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告诉对方坐错位置了,但接着发现,大家好像是乱坐的。
于是她挑了一个四周都没人的位置坐下来,但几分钟后,四周都坐满了人,令她心里有些压抑。
打开软件,跟着老师说的做,她不熟悉快捷键,动作很慢。眼看老师已经讲到下一步的下一步,她的手指头还停在键盘上,不知道该往哪里戳。
“按这个。”旁边伸出一只手,修长白净的手指按了一下她的键盘,“然后是这两个,同时按……”
她抬起头,看见对方清俊的侧脸,微垂着的眉,看不清长相,但感觉很帅的样子。
李雅伦抬起头,与她打了一个照面,笑问:“看清楚了吗?”
“看、看清楚了!”她急忙说,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几分钟后,他又帮了她一次,让她很感激。下课时,她向他道谢,他回了不用,她接着就不知怎么搭话了,气氛有些尴尬。突然想起自己包里有姐姐亲手做的苹果派,她拿出来,递了一个给他。
他盯着,有些意外。
她见他不动,想起男人好像不太喜欢这种甜腻腻的点心,顿时觉得很窘,手一低就要缩回去。他却伸出手将苹果派握住了,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掌心,接了过去:“谢谢。”
“我姐姐做的,很好吃。”她羞涩地笑道。
他脸微微一僵,没让她看见,只是温雅地笑:“我以为是你做的。”
叶蓁蓁?好久远的名字。如果不是她拿离婚证来换若瑶,他早就和若瑶在国外结婚了,孩子都应该有好几个了……哎!想那些做什么?当时的若瑶那么恨他,若真走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幸运的是,他们又相遇了。
“我做的没姐姐做的好吃。”她说。
他将苹果派咬了一口:“嗯,好吃,你做的肯定也不差。”
曾经,他让她学厨艺,只不过是想骗自己:那是一个妻子对丈夫做的……
若瑶不好意思地笑了:“差远了,不过我在努力学。”
他很想问,可不可以做了给他尝。但怕吓到她,只能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