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病房的时候,若男醒了。
“你醒了?”顾凯风的声音嘶哑得像磁带卡了壳,若不是看到那张脸,她几乎以为是别人在说话。
看到他,昨晚的记忆开始清晰地脑子里回放,眼眶一热,里面立刻蒙上一层雾气。
顾凯风捧起与他五指相扣的手,放在唇边,“别哭了好么?对身体不好,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激动。”
他这么一说,若男忽然就紧张起来,慌忙用另一只手去摸自己的小腹,“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没事,医生说他们都很好。”
她紧张的样子,令顾凯风看着心疼。昨晚守了她一夜,她在梦里都流了好几次眼泪,每帮她擦一次,他心里的自责和痛就多一分,“对不起……。”
若男心里一酸,眼泪立马就流出来,可她还是倔强地将脸扭了过去。
“别哭——”顾凯风心里一急,嘶哑的嗓子被他扯得火辣辣地疼,忍不住轻咳两声,缓了缓,“我知道你气我,我这笔账你暂且先记着,等你养好身体,想怎么跟我算都可以。”
若男只是默默地流泪,不说话也不看他。昨晚他带给她的伤痛太深刻了,一时间她有些走不出来。
顾凯风见自己说得越多她哭得越厉害,再也不敢开口,他就那么握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蹭着。
门外轻轻扣了两声,黎黎推门进来,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怔了怔,随后走过去,“姐夫,你回去休息吧,我来陪若男姐。”
顾凯风看着若男,想她现在定是不愿意跟他说话的,他在这里只能让她更伤心。他松开她的手,站起来,“晚上我再来看你。”
转过身,看了黎黎一眼,“拜托你。”随后伴着一阵轻咳出了房门。
黎黎往顾凯风离去的方向诧异地看了一眼,然后坐到若男跟前,拿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满是担忧地说:“姐,你跟姐夫到底怎么了?”
若男吸了吸鼻子,“不要问了。”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好,我不问,可是你不要再伤心了。”
若男闭上眼睛,“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后天,你身体没事,只是为了安全起见,留院观察两天。”
顾凯风靠在椅子里,手里拿着几分钟前,刘文宏交给他的一张通讯稿,陷入了沉思。刘文宏的声音,伴着他绵长的思绪飘回到十二年前那个金秋十月的上午。
“总裁,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照片上那个女孩叫张琳,是程诗卉的同班同学,十二年前,在全市中学生运动会上,张琳在比赛时意外摔伤,在一旁等候下一场比赛的陈警官背着张琳去了医务室,却因此错过比赛,稳拿的第一名拱手让了人。程诗卉当时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她负责写了这篇通讯稿,三个女孩也因此成为朋友,拍了这张合影留念……。”
十二年前,他念大四。
那时学校里布置了一项社会实践的作业,为期一个月,于是他回到家,进了父亲的公司。
适逢四年一次的全市中学生运动会在他的母校市一中召开,作为体育爱好者,他和杨战在那一天一起去了学校。
在女子100米比赛现场,他亲眼看到有人摔倒,接着很多人围了过去,待他走近时,已经有人背着那个受伤的女孩往医务室奔去。人头攒动间,他没看清救人的是什么人。
后来,他跟着去了医务室,依然是有许多人围在那里。
不一会儿,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走出来,站在门口的他看到一个女孩子半倚在床上,靠在一个留着学生头的女孩子身上,而那个女孩正握着她的手,小声地安慰着。
后来,校医不知问了一句什么,一直低头安慰受伤女孩的那个女孩子忽然抬起头,于是他看到了一张美丽而秀气的脸。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一句不知从哪本书里看来的一句话:天底下善良的女人最美。
后来,他回到比赛场地就听见有人在议论:
那个女孩真可惜,为了背那个受伤的女孩子去医务室自己倒错过了比赛。
听说她小组赛是第一,没参加决赛可惜了。
那一刻,他的心里对之前那句话的体会似乎又深了一些。
准备出校门的时候,他看到自己高中时的班主任,正要上前去打声招呼,隐约听见老师正对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子说着精神可嘉的话。
女孩似轻轻笑了一下,回答:在我看来救人的意义远远比拿奖大。
当女孩子转过身时,他发现那正是之前在医务室里让他眼前一亮的那张面孔。
女孩看了他一眼,与他擦身而过。
他随即转身,目光一直追随着女孩的背影。
旁边的杨战凑过来问:有想法?
他沉吟片刻:去问问叫什么名字。
杨战迈开长腿追了上去。在杨战问话的时候,他看到女孩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不一会儿,杨战跑回来:叫程诗卉,今年读高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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