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难得正直果敢的小严同志也学会了嘴角抽搐这门绝学,相当漂亮地抽了几下后,低下头汇报:
“大小姐,那个……那几个女佣已经快不行了,这都连着扫了三天的大街,她们都申请进地牢……”
我诧异地挑挑眉:
“没交代清楚康顺都给她们指派了什么任务,就想进地牢休息,真把我们廖家堡当做旅馆了啊?
小严苦着脸,正想继续说话,突然眼前一亮,朝着我身后精神抖擞地高喊了一声:
“老大!你醒了!”
回头,武晖苍白着脸扶住门框,皱着眉不解地看着朱红色大门前,一行被鞭策着打扫大街的女人们。
“这是在做什么?”
我急忙迎上去讨赏:
“晖爷,您今儿醒得挺早,这里没什么事情,就是我看这几个人不爽,把她们叫出来晒晒天阳。”
武晖拧眉沉吟了会儿,抬手轻敲着我脑袋:
“康顺已经死了,这些人也没什么大错,直接关进地牢就好。”
他斜睨我一眼,似笑非笑:
“而事实上,其实是因为萧纶被亲爹召回总署公干,你个妇道人家闲着没事干了是不是?”
我蓦然泄气地耷拉下脑袋来,没精打采地走到一边抱着墙壁哀叹:
“男人这种生物,就是不靠谱,有了亲爹就忘了媳妇……”
“咳咳——”一阵尴尬的轻咳上响起,我和武晖小严三人都下意识地抬眼看去。
日光下,萧纶吟吟笑着,眉稍轻佻,眸光温润,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成熟的气韵下是难掩的威严,五官和萧纶有几分相像。
我在心底哀嚎不断,完蛋,在老公他爹面前说了不怎么好听的话了……
印象分会不会被打得很低啊?
关于萧诚这个人,还是武晖、西落、筠筠几人特意给我翻的资料,为了防止还有哪里遗漏,还厚着脸皮请教了南洋岛的老巫婆。
综合各方成果的一个结论就是,这个人……很难搞。
难搞的定义很广泛,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软硬不吃。
这种人,实在不是我能讨好的。
于是我胆战心惊地站在房间外,端着杯传说中的媳妇茶,踌躇了半天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门内突然传出一道低沉的嗓音:
“进来吧,孩子。”
心里一松,幸好,这语气还算温和。
然而,我始终还是太傻太天真,因为萧诚对我真的是相当不满意。
“廖小姐性格欢脱张扬,我们萧家虽然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但平时接触到的多是需要虚以为蛇的人,这一点上来说,怕是廖小姐会适应不了。”
“再有,萧纶是我唯一的儿子,这些年,萧某一直定居海外,极少关注这边的事情,这次的事情是因为惊动了南洋,后来也觉得太久没出来了,所以想出来看看这一辈年轻人的风貌。”
“我的这个儿子,自从亲眼目睹母亲死于黑帮争夺的战役后,就暗暗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重新划分整个世界格局,还给地下的母亲一个安宁的环境。”
“他的想法或许是可笑了些,但是他做到了,他从小就很是聪明,比起我这个做父亲的,他的天赋是有目共睹的,任何东西,一学就会,最擅长观测人心,也最擅长借力打力,很多事情可能真的会超乎他的意料,却往往在最后一刻被他引为己用,就像巧骨这一次的事情来说,他也有和我商量过一些,但大多数都是他自己的想法。”
“包括利用你将他们引出来,也包括借助廖盟在委托界的地位和北澜以及总署内部几大势力的协调,都是一步接一步精心在策划的。”
“他唯一的错误,就是告诉我,他爱上了你。”
我紧咬着下唇,蓦地笑出声来:
“所以,现在您是专门过来叫我离开您的儿子的么?”
“因为他实在是太优秀,未来也需要更大的平台,我的存在,不仅妨碍到了他,也会让他变得不再那么有抱负,不再能完成您未完成的梦想了……是么?”
萧诚豁然看向我,手指在身侧的沙发扶手上微微蜷缩,依旧不改英伟的脸上闪过一丝怀恋的复杂思绪。
“孩子,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的眸光柔和了许多,轻声叹气,“从前,她也是喜欢这样子说话的,或许,应该给你一个机会。”
“我的儿子从不轻易说爱,既然他肯说,只能说明他对你是真的动了情,我给你三天去追求他,向我证明,你,有多爱他。”萧诚说着站起身来,外面的光线洒进来,让他的脸看上去和另一个人重叠在一起。
我顿时灵光一闪,咬牙切齿:
“请问,这个主意,是不是一个叫萧纶的无耻男人提议的?”
追爱?
我呸!
这种无聊无营养无水平的追爱计划,除了萧纶这个混蛋!这个世界上还有哪只可以想出来!
我当初怎么就会那么蠢居然听从了他的建议,还真的青春脑残了一把进行劳什子的追爱行动呢?!
“嗯,老实说,这个主意,是我们一同想出来的。”
萧纶出现在门口,笑得各种欠抽,嘴角掠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廖文珠,当年我母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我父亲,我觉得有点不甘心诶,如果你不好好地倒追我一场,我们恐怕就要就此生离了。”
他走过来俯身朝着我的耳朵吹了口气,暧昧而讨打:
“今晚就列一份出来吧,唔,追爱手册,我等着呢。”
“萧纶你娘娘的腿……”我一说完赶紧捂住嘴,慌忙回头去看,没有见到萧纶的父亲,忍不住舒了口气,幸好已经离开了,不然本来就形象不好,现在还说粗口,指不定会不会觉得我家教不严呢。
腰被人从后面牢牢拥住,萧纶低声询诱:
“还有另一个办法,给我生个孩子……”
“萧纶你娘娘的腿!”这次说得那叫一个响亮又好听。
晚上趴在桌上看书,背诵着检察官的条条框框时,蔡曼打来电话。
事到如今,说恨也说不上了,如果考取检察官是这个女人的心愿,我愿意凭借女儿的身份帮她完成。
“小珠,是妈妈。”她的开场白永远这么单调又苍白,也仿佛是带着执拗,想要一遍遍地重复和强调自己的身份。
我停下转动的笔,淡淡地应了声:
“嗯。”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火药四起,我安静地想要和她进行一场对等的谈话。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平静,语声都激动了些,连连粗喘声伴着那边的医护人员的安抚声传来……
“我现在很好,你……照顾好自己吧。”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妈妈……”
倏然闭上眼将电话挂断,这样子已经足够了。
原谅她了。
愧疚往往比病痛更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这些年来,我和她,都是在互相折磨的。
但终究,是她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她让我有了体验生命的机会。
萧纶进来时,我正对着刚拟好的《追爱手册》(修改版)发呆,不清楚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心脏处安插了一枚的芯片的原因,这几天下来,总觉得身体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错。”他伸手拍拍我的脑袋,随意地靠在桌边垂眸看我,“廖文珠,原来你爱我爱得这么深啊?”
我翻了对白眼,没好气地将那几张纸从他手里抢过来,却听见他用温暖的声线说着:
“那个男人没死。”
雷鸿哲没死。
可能,在潜意识里也确实是希望这个结果的存在的,但萧纶却并不喜欢我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用力捏了捏我的脸颊,危险地逼近:
“因为另一个男人还活着的消息而笑成这样,廖文珠,你当你丈夫是死的吗?”
我扑哧一声笑得更大声了点,安慰式地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乖乖,姐姐疼你哈。”
想了想,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干脆把书合上抬头问:
“那样的情况下,他怎么会活下来的?”
密封的装满炸药的别墅,插翅也难飞才对吧。
“是曹槐救得他。她用最后一门炮响轰掉了大半个石门,把雷鸿哲推进去……”
我有些震惊地瞪大眼来,曹槐……
“她的父亲原本也是巧骨的一员,后来想要自立门户就逃到艾国,利用最低等的芯片操控了几个重要人物,成功当上了库伦市的市长。”
“雷鸿哲一开始会去接近她,也是因为想要拿到她手上掌握的一些关于芯片制作的材料。”
“那个女人并不简单,她从小就学过催眠术,还会研制许多稀罕的武器,我还在总署的时候就和她交锋过几次。”
萧纶说着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男人都会选择那样的女人的。”
我嗤笑:
“合着萧纶大人是觉得小的太无能,配不上您了是吧?”
萧纶点头:
“应该是这个意思。”
我刚想发飙,就见他眼神一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拥住按到在床上,眼睫微抬,萧纶含笑的双眸撞了上来。
“别总是谈别人的事情,今晚天气这么好,生个孩子吧……”
我:“……”
他吻住我,细细绵绵的一个吻,由浅至深,舌尖轻抵着我紧闭的唇瓣,轻咬了一下,迫得我下意识地微微张嘴,他的舌头便长驱直入,席卷而来,我瞪大眼睛怒视他,眼帘微热,已经被他一只大手轻轻盖住,萧纶趁机抽空轻语:
“闭上眼睛,猪。”
我握紧身侧的床单,想要让自己放松一些,可是身体就是止不住地僵硬得跟死尸似的,萧纶轻笑着叹气:
“你啊……”
台灯在桌上发出暖暖的光来,不算大的房间内,空气在一点点地点燃,燥热中是缱绻而生的暧昧。
这一夜,他足够耐心,一步一步地带着我,慢慢感受那迷人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