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二选一的难题

龙啊，河里的水太浅，他根本没有施展的余地。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偏巧志伟到公司帮爸的忙去了。

    我没有吃早饭，推出自行车，就往办公楼赶。爬上二楼，透过玻璃窗望向办公室内，爸爸正在接电话。先前只有几根白发的头仿佛一晚之间白了大半，令我怵目惊心。握着门把手的手在颤抖，最终没有勇气打开。

    不久前，我还告诉自己，为了阻止爸爸头上的白发，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那么现在，该是做决定的时候了，但这决定却令我心扉痛彻。哦，钟凯！我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真的好爱好爱你！叫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怎么舍得让你承受失去的痛？可是，我们都该好好的想想。为了爸爸的白发我就顾不了你了，好在我们之间才刚刚开始，好在你爱我还不是太深，好在——

    “叮当？”爸爸叫我，我这才警醒。他们从办公室里出来，自然而然地就会看见坐在走廊里傻哭的我。“怎么了？”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说：“对不起，爸爸！”

    “你又闯祸了？”

    “没有！我会跟钟凯分手！”我很大声地说，怕一犹疑，心就动摇。

    “好好的，分什么手？昨天你还那么开心！”爸爸皱着眉头看我。

    “妈妈都跟我说了。爸，我不会离开您的，永远都不离开。”

    “傻话！你早晚都是要嫁人的！爸爸没什么，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要嫁，我就从山羊和兔子之中选一个。”

    “老姐，拜托你不要瞎胡闹，好不好？你当他们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想嫁谁就嫁谁呀？”志伟不赞同的摇头。

    “那我就不嫁，永远不嫁！”

    “孩子话！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将来能够有个好归宿。其实呢，想开了就没事了。将来，你要追随他到天涯海角，爸爸也是可以当个跟班的嘛，尤其是当个保姆绝对能胜任。”

    “爸！”

    “好了！该回去吃午饭了！听听办公室里的电话一直在响，肯定是你妈在催了。”

    “爸！我不会离开青铃山的！我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我的根在这儿，离开了，我不会快乐的。跟钟凯谈恋爱时，我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想想，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好在爱情才刚刚开始，抽身还来得及。既然将来走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那就长痛不如短痛，早分比晚分好。”

    “姐，你可考虑清楚，分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一提分手，他肯定又想到了小云，才会一脸的凝重。

    “这段爱情本来就是由我单方面开始的，再由我来结束，应该是最圆满的结局。”钟凯本来爱我就比较勉强，所以，分手他不会有意见。我这样安慰自己。

    “叮当，志伟说得很有理，这不是儿戏，你可得想好了。”

    “我知道！走啦！走啦！回家吃饭了！”我吸吸鼻子，呼吸困难。

    我挽着老爸的胳膊走出办公大楼，“好冷！”我叫着瑟缩了一下。老爸深吸了口气说：“北方的冬天就是很冷，广东的冬天倒是很暖河，满大街上都是盛开的紫荆花。”爸爸经常出差，自然去的地方就多，见识也多。他总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的时候赶上假期，我也是会跟着去玩玩的，但广东是没有去过的。

    “真的吗？我还从来没去过广东呢！爸，我们去玩好不好？”

    “好是好，我的工作怎么办？”

    “交给接班人了。养他这么大也该是分忧的时候了。”我指着志伟说。

    “我不干！”志伟有气无力的抗议。

    “反对无效！爸都劳累了一年了，出去散散心，有什么不对？而你老姐我，目前刚刚失恋，需要借助紫荆花疗伤。不就是积累了一年的账嘛！你干还是不干？”

    “暴君！好吧！我下午打电话给你们订票。”

    “真是个好弟弟！”

    爸爸放声大笑，很爽朗的笑。为了这笑，做出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吧。

    晚上临睡前，志伟敲我的房门，进来后，抱臂站在我的床前，说：“你们女人在任意作决定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男人的感受啊？小云这样，你也这样，还让不让人活？”看来我猜的没错，他之所以反响这么大，是因为他深受其害。

    “小云或许也有她的苦衷吧！没有切身经历是不可能理解的。”我低头说。

    “少来！纯粹是无理取闹！”

    “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能不考虑爸爸！”以为我愿意吗？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是把心放在了刀刃上呀！可是，不这样做，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那么钟凯呢？你考虑过他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我和爸爸相处了20年，与他才只有一年。我不认为他已经爱我到离不开的地步。算了！能不能不提这事？”

    “他若打电话来，我怎么说？”

    “我外出旅游，要很久以后才回来。你看着办呗！”

    “男人真命苦！”他故作受伤状。我将枕头砸过去，幸亏他溜的快，枕头只击中了房门。

    我熄了灯，拉开窗帘，看夜空的星星。好悲哀！在决心下定了之后，我还是不能阻止自己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