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凤飞

了！

    她那个叫哭笑不得哟……

    叫我手痒！叫我手痒！我干嘛要在皇帝面前弹什么《致爱丽丝》嘛！现在我不弹的话，就等于是犯了欺君之罪……这是要砍头的……

    这就叫怎一个“囧”字了得……自作孽不可活啊！真的很难活！

    斯凤垂着脑袋，满脸的艰难困苦。她拧得眉毛都要掉落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她还看到一个不该看的东西——冥武宗这色帝竟然穿着小太监装就站在陆嬷嬷的身后！

    诶……朱篌照！你玩什么啊！你是来慰问演出的吗？斯凤都要咆哮了！我的天啊……

    这已经不是用恨可以来形容了，再加个“怨”也不足以表达斯凤此时此刻的心情。

    都已经这样了，斯凤还能怎么办呢？她呀，只能乖乖地从人后挤到人前，提起小裙子，向陆嬷嬷行了一个大礼，道：“陆嬷嬷，许凤儿来弹奏此琴！”

    她话还没落下呢，陆嬷嬷就一把冲上前去，扶住了她的双臂，笑得跟油菜花似地，“好！好！”她这才知道，皇帝此番的目的全是……是为了她呀！自己当初幸好没有得罪她，否则……哎！峰回路转地，天知道会变成什么结果。

    只是在她的背后却已然发射出无数道令人倒吸冷气的杀人光线——变成众矢之的就是这结果！哎。斯凤脊背毛毛的，不禁耸了耸肩，走到钢琴前缓缓地坐下。

    她回头看了一眼笑得正欢的朱篌照，又瞥了一眼底下怒火中烧的姐妹们，其暗暗叹了一口大气，无精打采地倾下了脑袋……

    接着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致爱丽丝》再次响起——“叮叮当当……”

    朱篌照听得是摇头晃脑，兴致满满，他眼中放出无比怜爱的柔情光芒。不过，底下的那群美娇娘们就不会如此了。她们原本还摆出张张气炸的脸儿呢，现在却只能自叹不如，各个成了垂头丧气的斗败公鸡，不，应该是“母鸡”。

    只是……

    鲁小七看着斯凤美轮美奂的身影，她……眼泪“唰唰”地悄然落下，打湿了她的双颊，她的衣襟……

    其实她这是……她感到既欣慰，又难受——她欣慰的是自己的姐妹终于熬出了头，她难受的是自己还要继续留在这个无底深渊之中。

    接下来我就无依无靠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呢？不过……凤儿你去吧。就像凤凰一样起飞吧！千万不要回头，千万不要落地，要向着天宫展翅翱翔……她希望自己的默默祝福能送到斯凤的身边去，能带给她平安和期许。

    可惜她并不知道皇宫其实只是另一个深坑罢了，而且还是布满陷阱的那种！哎。

    当日，朱篌照就安排了车架送斯凤入宫，而且排场恢弘庞大，更命豹房所有的佳人和太监站在两旁俯首相送！

    斯凤头戴金钗玉簪、华衣贵服，一套鲜红色的锦衣做工细腻无缝，巧夺天工。虽然她的表情非常淡然，但在外人看来却成了“一览众山小”的鄙视眼神……

    站在底下的观摩者有鲁小七、侯莺儿、裘惜烟、马婷婷……更有三个暗中隐隐藏住身影的人儿……

    “起轿！”随着陆嬷嬷的一声喝令，车架在十六个壮汉的抬举之下，向前“行进”了。

    见轿子也起了，斯凤只能死心。她坐在里头，不时地偷瞄两边的人儿——不知道师傅在不在……婷婷……我走了！我没能向你告别，我……想着想着，她的鼻中泛起酸味儿来。

    抽吸！抽吸！她心里纠结，很是难过。

    挥别了！这个充满罪孽的豹房啊！

    挥别了！这个满载血泪的地方！

    挥别了！这个让我难以忘怀的伤心处啊……

    她缠起了眉头，拼命忍住即将溢出的点点泪滴。

    就在这个时候，在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中，她瞧见了一张高高抬起头，笑得非常安详的脸庞——是的，那正是马婷婷的笑脸。

    她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告诉她——凤儿，你要一路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