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语把放着小瓷瓶和麻布的托盘放在床边,细语道:“那是家父。”
南宫羽点点头:“我昏迷多久了?”
“前日寅时到今日辰时。公子,换药的时间到了,我扶你起身。”
“王伯父没在医馆吗?”南宫羽脸庞有些发烫。
王诗语猜到南宫羽的心思,落落大方地将他扶起,让他的后背靠在床榻围栏上,开口道:“家父出诊去了。病不避医,医不避嫌。”
南宫羽尴尬一笑,双眼一闭,由着王诗语摆弄。
拆下绑带,上药,系绑带,二人近距离的接触,少女的体香扑鼻而来,在南宫羽的鼻腔久散不去,让他有些眩晕,好在王诗语手脚麻利,很快便换完药。
王诗语将换下的麻布放进托盘,起身道:“手臂刀伤已经缝合,并无大碍,腹部的伤情最为严重,只差半寸伤到脾脏,要不是你服用了九塔草,恐怕早就见阎王了。”
“九塔草?我从未听过这种草药。”南宫羽诧异道。
正在收拾绑带的王诗语答道:“九塔草,又叫风轮草,煎汁内服对止血、解毒有奇效,家父说,给你施药的大夫是位行家,你的命是他救的。”
“难道是他?”
南宫羽脑海中蹦出老狱卒的身影,看来这是杨瑜安排的,这家伙绝非等闲,他这是给自己留条退路。
“由于你失血过多,再加上气血攻心,现在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被打断思绪的南宫羽,无奈一笑:“‘休息’二字于我来说有些奢侈。”
王诗语冰雪聪明,微蹙双眉道:“难道你现在就要走?外面到处张贴通缉你的海捕公文,士兵整天在城中四处搜查,连百姓的房子都不放过。家父因时常给都城内的达官贵人问诊,他们才不敢擅自闯入。”
南宫羽下床穿好衣服,拿起桌案上的草帽:“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走,我身上有伤,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家医官,迟早会找到这里。”
随即,双手抱拳道:“在下感谢世伯和王姑娘的救治,请代为转告王伯父,此恩容日后再报,还请他老人家多多见谅!”
“等等!”
刚走到门口的南宫羽,被王诗语喊住,便转身道:“王姑娘还有事?”
王诗语将托盘中的小瓷瓶递过来:“这是家父配制的刀伤药,把它收好。你昏迷之时,有个叫张庆的来医馆找你,家父谎称不认识你,他却留下话说在老地方等你。”
“多谢姑娘!”南宫羽接过瓷瓶揣进怀里。
街上车马辚辚,人流如织,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各种买卖商贩卖力地吆喝着。一小队巡街的兵卒迎面走来,南宫羽将帽檐尽量压低,直奔张庆说的老地方。
李记棺材铺,与李三打过招呼后,在他指引下穿铺过堂,来到后院一处瓦房,三长一短的敲门声过后,房门被打开,开门的正是张庆。
“你们谈,我去铺面照应着。”李三转身返回铺面。
“大人,住处已经找好,积善坊内打把势卖艺的众多,都是生面孔不会引起注意,我在百戏巷内租了房子,已经收拾妥当。”
“好!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去一个地方。”
“哪里?”
“庆淮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