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的晚宴极其丰盛,上菜的婢女排着纵队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回,这才把菜上齐。
也不能怪李旻客气,纯粹就是他下午多嘴问了一句李慕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这位妹妹便把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点了个遍,李旻神色不变,他堂堂皇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只叫管家去安排,可临到入席,还是被桌上层层叠叠堆满的菜品给震撼了。
管家颤颤巍巍地前来告罪:“殿下,昭云公主要的西域蓿花露和南疆的蜜瓜葡萄这个季节实在找不到啊。”
李旻不耐烦的朝他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对着李慕昭道:“八妹,你这是在外面遭了罪,到二哥这讨债来了。”
“难得吃上一顿瑞王府的饭,那可不得好好尝尝,”李慕昭随手撕下一只鸡腿啃了两口嫌弃地丢到一边:“不过二哥,你这厨子做的这鸡不行啊,城西江晚楼的厨子做的可是一绝,有空你还是去尝尝。”
“果真是在外面野惯了,”李旻道,“知道的真不少。”
“那是,”李慕昭语气带着点沾沾自喜,“这上京知名做吃食的铺子我可都光顾过,醉里仙的竹叶青,嘉欣阁的粉蒸肉,曲贺巷的酥油饼,还有,”她随手捻起面前盘子里那块做成兔子糕状的糕点,“我们御膳房的桂花糕。”
李旻的脸色瞬间阴沉:“八妹这是何意?”
李慕昭轻笑两声,看了眼四周伺候的奴仆,李旻沉声道:“你们都下去。”
待这饭堂就剩下李慕昭与李旻两人后,李旻起身,一手拍在李慕昭面前,把那块桂花糕压了个稀烂:“八妹明知元昇是如何死的,怎么忍心还开这种玩笑?”
“二哥明知元昇是为何而死,怎么还有颜面问我这种问题。”李慕昭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哼,”李旻一手死死按住李慕昭的右腕,面色阴骘,“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如何吗?”
李慕昭笑得无所顾忌:“瑞王府这么大,私牢,刑具自然是一件不缺,我今日既然敢来,就肯定做好了准备。”她敛了敛表情,“二哥,你打算如何对我?”
李旻原本还想着温水煮青蛙,慢慢来过,此刻再懒得与她废话,单手掐住她的脖子:“李晏成在哪?”
“咳咳,”李旻手上没有半分留力,李慕昭虽是做好了准备,在那一瞬间还是大脑一片空白,她浑身的血都往上涌,脸憋的通红,“我不知道。”这句原本准备好的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吐了出来,李旻的五指收得更紧,李慕昭眼前一片花白,她突然变得十分惶恐,这种不安已经不受她本人的控制了,死命的扣住李旻的手指,试图得到喘息地机会,但这点力道对一个常年习武的壮年男子来说简直是微末的不值一提。
“我……真的……不知道……”李慕昭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李旻冷冷一笑,见她身子已经发软,撤了力道,李慕昭立刻护住自己脖子大力咳嗽了起来,咳喘声音听上去极为凄惨,好似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样,双眼通红,眼泪四溢。
李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给自己倒了杯酒:“你不知道,李慕昭,那我留着你有何用。”
又是一通撕心裂肺的咳喘,李慕昭哑着声笑道:“二哥,你觉得我为何要在此时回来?”
李旻晃了晃酒杯,冲她玩味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见过明臧大师了,他给了我一卷书信,”李慕昭看着他道,“你猜信上都写了什么?”
“我还这没见过你这样上赶着找死的,”李旻突然觉得这事颇为有趣,“和盘托出,是想自己挑个体面的死法吗?”
李慕昭摇摇头继续道:“我原本是要赶回来安排太子出上京的,哪知道回了宫才发现自己被人耍了。有人安排太子提前离开了东宫。这事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能办到了。”
“父皇为了让太子上位真是煞费苦心,连你也舍弃了。”李旻沉声,却面不改色,“如果你还想保命,就说点我不知道的。”
“父皇?”李慕昭哈哈大笑,“你竟然觉得父皇那个老糊涂能干出这种事?”李慕昭手心发烫,骗人要想骗得好,就不能全说假话,真假掺半的故事才更为可信,这是明明教她的道理。她今日对瑞王说的前半部分都是实话,为的就是后半部分的假话,成败在此一举。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挑衅和鄙夷:“二哥,难怪你会连太子之位都保不住。”
李旻手中的酒杯下一秒就砸破了李慕昭的额头:“八妹,别忘了,如今你可是阶下之囚。”
李慕昭身子晃了晃,任凭额头的鲜血留下,也不去擦,血擦着她的眼角留下,看上去有点可怕:“二哥,你仔细想想,为什么我会在路上碰见明臧?他为何要把这么重要的证据交到我手上?”
李旻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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