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林熹的乳母,碧烟的亲母领着一众下人雁翅排开,候在那里。
“二爷、二奶奶纳福!”
因她年岁已高,杨九凤忙上前挽住她手,说,“妈妈不管叫那个孩子来罢了,又折受我。”
“奶奶言重了,老身一日是萧府奴,终身是萧府人,哪有主子来了托大的礼?”说着便在前边引路。
进入府里,只见中央一条大甬路,两边游廊都搭了卷云棚东侧一溜儿报厦,透窗可见里面不少文士在饮茶,行至一穿堂,三间厅中俱是时下字画,当中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大插屏,转过插屏便是正房大院,正面九间上房,两侧游廊斗拱藻井,很是气派。
萧妈妈领着众人往右边过藻井,过一石子甬道,但见一垂花门,见二人疑惑,萧妈妈笑道:“两家追根溯源本是一家,前年议定,从东边郡公府花园起转至北边一共三里半大圈起来造了园子,两府里饮宴祭祀都在这里面。”
说话着,只见一个细雕了新鲜花样,白墙黑瓦的园子赫然眼前,正门五间,此时大门大开,上有一乌木扁上书‘怡情’两个大金子,左右一副对联: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下面一行小字,写着;晋阳李绍手书
李绍乃天子名讳,萧绾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透出惊骇,这浩荡皇恩,萧府能沾上几分全凭本事了,顿时所有理所当然的骄矜尽去。
一行人却未走山上小径,从右侧石子甬路行去,只见花柳繁盛,从小径到一处院落,迎门是一三米高的青玉屏风,四面缠绕着奇花异草,或牵藤,或垂山巅,或穿石隙,顶上有机括,只见清流蜿蜒流下,至一小湖,有一玉石雕的核桃大小的船浮在水面上,有独钓寒江雪的意思,山石四周有水,里面有数尾金龙鱼在地面池里游动,顿觉暑气全消,异香连连,只见四周都是清厦曲桥相连。
此刻三门洞开,里面有二十几个仆人正在安置桌椅,从正面是九间清厦连着卷棚,四面出廊,此时诸人正在擦拭门窗,准备置曲水流觞。
往后走,只见一溜儿两层木楼,李宏正看着众人往两溜儿房间安置门牌,杨九凤留意着号牌,足有两百多间,显然是退室。
李宏笑着迎了过来,口称哥嫂,两人也不敢拿大,笑着问李宏有何差遣。
“哥哥嫂嫂来了原该在家迎的,只是阿西晨起就往龙华尼寺跪经去了,明日才到日子。京中游艺式样正不知呢,可巧你们来了,正好为小妹出出主意,也免得日后惹人耻笑,倒不像我们家的体统了。”
“妹妹见外了,只不知骑射之所设在何处?”
只见李宏领着他们往后门出去,只见左有千竿翠竹潇湘馆,右有大开大合一溜儿卷棚围着的一座空场,场中只见青草铺地,挂了彩灯,靠左是一个池子,池上有石制的曲折桥,水榭,斋楼,再左是一溜儿气派的四合院,靠南角隐隐可见清堂茅舍,爬山坡而上仍可见檐角,堆高的楼可闻隐隐的儿童读书声。
“哪里来这许多孩子?”杨九凤忍不住问。
“我们家里主子就两个,这些年诸事顺遂全靠门客部曲尽心得力,因此在园后设一小书堂,不过使府上小童们习几个字,会些简单的算术,日后或可用得上。”
李宏没说的还有医堂。
“这识字先生也愿意?”
“主要是宫中退役的上了年纪的女官。”
萧绾拉了拉妻子的袖口,,几人不再多言,商量起迎送宾客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