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涵一离开,病房里顿时陷入一片静寂,只听到窗外微风穿梭在树叶间细微的声响。
沫影低头不语,羽漓默不作声,空气似乎都凝聚了几分沉重,沫影有些受不了这安静的气氛,正打算开口,羽漓就打破了安静。
“昨晚,我梦见你妈妈了。”羽漓语气很轻。
一句话,让沫影棕色的瞳孔微弱,骤然抬起头望向羽漓,十分惊讶羽漓会提起苏琅的名字。
从苏琅离世,这个名字都成了他们父女俩不能触及的地雷,一碰触总会爆发。
羽漓,也极少提起苏琅的名字,更何况是用这近乎怀念的语气,让沫影如何不惊讶。
羽漓似乎没感觉沫影的注视,将视线投向窗外的树叶上,神情悠远坦然,让沫影有些摸不清羽漓的想法。
“她告诉我,她过得很好。”羽漓嘴角似乎泛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沫影眨眨眼,低着头看着鞋子上的蝴蝶结,并不接话。
“沫沫,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羽漓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脸上有些燥热,张张嘴,一咬牙,还是将这番话说出口,说完以后,羽漓发现,其实这番话,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原来,低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只是习惯端着长辈的架子,无法认可沫影的叛逆才不肯服软。
“父母不幸的婚姻造成你童年的惨剧,我真的很抱歉,沫沫,你……”羽漓第一次这么放下姿态去承认自己曾经对沫影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想说一句回家吧,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刚才这番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抬起头,神情恳切而暗含希冀的望着沫影。
沫影内心翻云倒海,百感交集,水光潋滟的眸子掩不住的震惊望着羽漓。
那句沫沫,被埋葬在记忆里多少年了。
那句对不起,她等了多少年了。
执着不肯认输,和他对峙,叛逆张狂,不就是为了让羽漓承认自己当年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本以为这辈子就算不会再敌对,但也不会消除隔阂,可今天,骄傲如他居然跟她道歉了,承认自己年轻时的错误。
沫影想笑,可心里一阵阵酸涩拼命冒出来,想哭,可眼眶很干涩,根本没泪水。
妈咪,你听到没有,他承认是自己错了,是他对不起你,你芳华时一番倾慕换来一场惨剧,如今,你满心爱慕的人终于直视您的感情了。
沫影低着头,深呼吸,努力不让自己流露出一点情绪,垂下的双眸溢满了苦涩和悲戚。
“我只想问一句,替苏琅问一句,你可有将她放在心上过?”沫影的声音极低极轻,清冷的声音泠泠如水,不缓不慢的回荡在素白的病房内。
羽漓看着沫影的反应,知道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结,沉默片刻后,只听到浑厚的嗓音应答:“我的确对不起你妈妈,当初对桩婚姻不满,所以婚后一直对你妈妈冷落到底,那时一心只想着心里的人,哪会顾及到一个可以说是掺进我和顾涵感情的第三者,甚至说有点怨恨她,苏琅是个好妻子,任劳任怨,没有一声怨言,后来慢慢相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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