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起来,匆匆忙忙地,红绫胡乱套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就出来了,现在是初春,天气虽然没有冬天那么寒冷,可是大半夜穿的像红绫这样薄还是不免让人担心她会得了什么伤寒什么的。
深夜的街道上,唯有几家客栈门前的灯还亮着,其他做生意的商铺人家基本关门了,如果没有这几盏客栈门前的灯撑着,红绫差点就要看不清街上的路了。
红绫的脚步很匆忙,赵琳儿的情况容不得她慢一点点了,来到白日所见的一个医馆门前,可想而知,如此深夜,医馆一定是关了门的,红绫顾不了其他了,擂起了拳头使劲敲着医馆的门。
“大夫,救救人!快起来救救人吧!”一时红绫重重的敲门声,响亮的喊叫声在深夜里惊醒了无数在熟睡的人们。
“大夫-”红绫敲着这医馆的门,旁边的屋子也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这时一个守门一样的人儿开了门对背光的红绫说一句等一会儿自家老爷正在穿衣服的话便又重新关上了门。
红绫听着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陆续停了下来,而后万籁俱寂之中,一阵风吹来,红绫打了个哆嗦,她马上摩挲着自己的手,双脚弹跳着,这样就不至于冷了,出来地匆忙衣服穿的少,现在一旦安静下来,还真是很冷呢?
大夫背着药箱出来后,看红绫衣衫单薄,便不由叨咕了一句,“姑娘着急着请大夫也要多穿点衣服出来呀?现在的天气还没有转暖,别等下医好了家里重病的人你又倒下了。”
大夫是个老头子,难免有些啰嗦,红绫接过大夫肩上的药箱,拉着大夫让他快点走吧?至于老人家对她的关心,红绫已经没有那么多闲暇理会了。
家中赵琳儿的情景实在吓到了红绫,她也顾不了冷不冷的问题了,迎着夜晚没有一丝暖意的风,拉着大夫朝小院落的方向走。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红绫领着大夫来到房间时,房间里已经多了许多人,大家都挤在房间里,红绫高喊着大夫来了,众人才退开,让开一条道给大夫进去。
赵琳儿的情况危急,大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让大夫来到床前看视赵琳儿。
红绫将大夫沉沉的药箱放在桌上后,便不停地咳嗽着,外面风冷,她跑得急,穿的又这么少,此刻身上一股寒气上涌,冷的同时喉咙里也干涩的痛。
一家人都在关心着赵琳儿,没人注意到此时的红绫已经咳得不成样子了,红绫看一眼担忧着急着赵琳儿的潘紫山与赵家二老,然后默默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厚厚的衣服,走了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她也好,她也不想博取别人的同情,就躲起来咳吧?不要被他们看到不要他们认为是自己想要博取他们的同情?
红绫坐在隐蔽角落的栏杆上,独自咳嗽着。
原来这晚是赵琳儿身子太弱滑胎了,这已本让潘紫山相当震惊了,想不到大夫告知他,赵琳儿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叫家中之人准备给赵琳儿办丧事吧?
潘紫山没想到赵琳儿的身体虚弱到这个地步,他不敢置信地紧撰住大夫的衣领,说着大夫骗他,大夫诊断错误的话。
赵家二老见潘紫山如此,都是垂下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紫山,不要为难大夫了,琳儿的身体早就这样了,只是她一直让我们瞒着你,不让我们说出来而已。”赵老夫人悲戚的声音传入潘紫山的耳朵,潘紫山的脑顶一时犹如电雷闪过,整个人已经魂飞天外了。
潘紫山愕愕然放开了大夫,他走到赵琳儿的床前,看着此刻躺在床上,脸色灰白,仿佛一碰就会像灰尘一样飘去的赵琳儿。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瞒着我?”潘紫山抓住赵琳儿此时举起摸向他脸颊的手,而后将脸埋在那冰冷的手心里,泪水漫上赵琳儿的手心,潘紫山痛苦地诘问。
赵琳儿此时苍白的脸上,连眼角都似铺上了一层粉,那么白,白地没有一丝生气,唯有她的眼睛里闪着光泽,粉红粉红的光泽,那是红通通的眼眶被泪水浸渍出来的光芒。
这一天要来总是要来的,瞒也瞒不住。
能有这么多人为她的离去而伤心难过她已经很开心了,赵琳儿看向在她手心里哭地一塌糊涂的潘紫山,心里却很是欣慰。
“紫山,不告诉你就是为了不让你这么伤心呀?”赵琳儿看着潘紫山伤心的样子,她反而笑了,因为这伤心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她,就让她自私一回吧?在惹别人伤心的时候心里开心一下吧?这样至少证明那个人很在乎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