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话说得很急,以至于声音有些变调,萧逸认真地看着她。他的小女人真的吓到他了,但凡是个正常人,看见这样的东西,想到那些隐秘的,却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阴谋,大概都会奔溃吧?可是,他的小女人却如此反常,不知道是镇定还是兴奋,她眼睛里有种特别危险的东西,这种东西让萧逸心惊肉跳。
萧逸第一次觉得她的镇定是一种负担,此时,她尖叫出来,骂出来,哪怕是哭出来,都会让他觉得心里踏实一些,可她就是那么镇定,镇定到他开始痛恨她的镇定,痛恨自己的无能。
他急于将他的小女人从这里带出去,只要她说一句,哪怕在这间密室上掏个大洞,他也会将她带出去。
可是,她眼睛里的诚恳带着从未有过的哀求,她在求他。
他的小女人从来没有这般求过他。萧逸咬牙,终于冲老顽童点了点头,老顽童便又搬下来一只箱子打开。
没有任何悬念,箱子里依然是十颗头颅,与方才那只里的一模一样,依然被摆放成向日葵的形状,中间依然郑重地摆放着一只被斩断尾巴的守宫。
一连打开十几只木箱,全部如此。再无侥幸,“点将台”就是一个巨大的手术台。
十颗头颅,隐喻十全十美,将一个人的头颅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上就会十全十美吗?除了孙悟空,还有谁被斩断头颅能不死的?这是疯子才会想出来的事情。果然,倭人全都是疯子,是精神病,是一个有着严重精神分裂和人格分裂的民族。
沐之秋之所以会有预感是因为她听说过换头术这种东西,那是荒原城堡731部队的绝密。新中国成立之后,曾有不少野史围绕着731部队研究头颅移植手术这一绝密展开,那些野史,大多只有开端,没有下文,沐之秋曾有幸接触过这一类的野史,可现实生活中,有谁敢做这么惊悚的尝试?
有段时间关于这些野史的传闻很多,也出现过一些这类题材的悬疑故事,沐之秋还和于涛对此展开过讨论。
内脏移植手术的成功和克隆技术的问世让很多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尤其是1967年12月4日,世界上第一例心脏移植手术在南非开普敦的一家医院获得成功。南非外科医生克里斯·巴尔纳德博士成功将一名因车祸丧生的二十五岁女性的心脏移植给了一位五十三岁的波兰男性移民,尽管接受这次手术的病人只活了两周,但它却开创了医学界的历史,也是医学界出现了很多妄想家。
在沐之秋的眼睛里,除了小日本,这世上恐怕很难再有人会明目张胆地在人身上进行头颅移植手术的尝试和研究。作为现代化医学正规教育下的新一代传染病防治专家,她认为,那些野史中的换头术,就跟疯人院里的重度精神病患者写的科幻小说一般不具有考证价值。
精神病的心态没人能琢磨,但总有那么一些游走在精神病和正常人之间的极端分子,妄图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沐之秋还记得她曾就心脏移植手术和头颅移植手术与于涛展开过讨论,于涛说,就像心脏移植手术和克隆技术一样,头颅移植手术世界上也会有很多国家在研究。因为从理论上来说,能够移植肝脏、肾脏甚至心脏,那么应该也能移植头颅,但正常人都不会直接选择在人的身上做实验,因为人的行为会受到道德法律和责任的约束。这就是为什么会有第一只克隆羊多莉的诞生,却不可能有第一个克隆人诞生一样。
看不见的东西最容易被人忽略,一旦看见了,就意味着不可能被接受。因此,有人会因为心脏坏死同意进行心脏移植,但却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亲人出现脑死亡就同意医院给他换一颗脑袋。这是因为头颅和心脏不一样,它的形态太具体化,自打人被生下来开始,认识中最深刻的就是脑袋这个东西,脑袋是身体最重要的器官,一旦脑袋没有了,会给所有的人都造成无法磨灭的恐惧。所以,古人认为最严厉的刑罚是和脑袋有着直接关系的斩首和绞刑。
这些都是很浅显易懂的道理,只是,人的思维是很奇怪的东西,明知道是道德和法律不允许的,明知道不被大众所接受,偏偏就有人乐此不疲地去尝试,这种人具有严重分裂的人格,是普通大众眼中的极端分子。
便是沐之秋穿越过几千年到达这一时空,仍有幸见证这样的无稽之谈,仍然碰到了倭国这种被极端分子统治着的国家。
从她看见第一个刻有“顶天”字样的箱子时起,沐之秋脑子里关于那段尘封的野史就复活了,她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和兴奋同时包裹住,让她产生出强烈的感觉,她会被卷进这段精神病患者的野史中去。在这段野史里,倭人是操纵者,而她,似乎由始至终都在扮演着一个提线木偶的角色。
这种感觉很不好,便是萧逸和老顽童也被她的这种感觉和情绪所感染,因此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配合她,默契得就好像三人之前早已策划得清清楚楚了一样。
沐之秋的脑子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运转着,跳跃的思维在古代和现代不停地穿梭,却奇妙地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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