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凉,泠泠如水的月光垂落在这一片黄沙战场,划破了寒风的肃杀,分外静谧祥和。
突然,嗖嗖两声破空传来。几道黑影策马飞奔在苍茫荒原上,扬起阵阵黄沙。
“找到了吗?”说话的是随后上来朋友的一个黑衣人,看那高壮的身形,隐隐约约透露出北离人体型特征。
“没有。”
“他中了毒,应该不会逃的太远。”
“可是,前方不远处就是东凤大军的驻扎地了,贸然闯入的话……”
为首的黑衣人像是听进了那人的话,略沉默了少许,黑布包裹的脸上只露出一双阴厉的双眼,像是淬了毒汁的小蛇,冰冷道:“继续找!”
“是!”
等人走后,花容邪才从黑暗中走出来。
她一手按压着胸口,漆黑如葡萄牙的双眸凝了凝,视线穿透前方那泛着点点昏黄星火的大帐篷,闪身飞掠而去。
“好了,这里不需要人了,你们都下去吧。”俯身在案桌边的男子抬了抬手,深邃如湖泊的眸子从边关图上移了稍许。
东凤地处东边,国富兵强,而北离地处北方寒冷一带,虽然地势险恶,国力单薄,但是,这几年北离却大有崛起的势头。甚至于,半年前还公然剑指东凤,向四国之中的最强国发起了挑衅。
没想到,这一战,竟然就持续了大半年。
白袍男子一手托起下巴,一手无规律的叩打在案桌边沿,线条柔美却并不过于女相的一张脸上蒙了层疲惫色,眉心暗皱,似乎在飞身思索着什么。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他以为是刚才那几个下人,头也没回挥了挥手。
“还有什么事吗?”
许久后面人都没有回答,一阵带着淡淡梨花香的风吹拂过来,沁入鼻翼,好看的俊眉微微一动,未及回头,肩膀处却闪现出一把锐利的匕首,灯光下那反射出来的森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魄。
“别动!”
男子面色一顿,雅致的笑容并未淡去,刀架在脖子上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儒净的气息。
“这是东凤的驻军地,不知阁下闯进来意欲为何?”
“你不必知道!”花容邪一手按压着胸口,努力稳住呼吸。匕首短小,所以两人的距离从一开始便贴的很近。
她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号角声,随后是行顿有致的军步伐。
男子眸光透过烛火,那燃烧着的火焰跳入他的深黑色眼底,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烛火还是怒火。白皙的脸上散发着润雅的温笑,声音清冽如山泉,“看来,阁下是惹上了大麻烦。”
“废话少说!按我说的做,否则……”手上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更近了几分透出十足的威胁。
原本因为匕首的短小,两人的距离就贴得近,现下,花容邪整个前身与男子的后背仅隔了几层衣服的距离。
从他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儿,清晰入鼻,进入肺腑后顿时化作了一只无形之手,撩拨着她全身紧绷的弦,内心那股燥热也越发浓烈起来。
花容邪紧压住胸口,秀眉头微拧。她知道,那是毒药发作的前奏。
贴着男子后背的呼吸渐渐粗乱起来,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也颤了颤,恰是那细微的一动,男子反手便轻而易举捏住他的手。
白袍翩飞,拂过身后她的手,草香蔓延,体内那股燥热开始不安的窜动起来。
“你……”男子刚一抬头就望进花容邪蒙混不请的双眸。她双颊酡红似一朵绽放光彩的牡丹花,殷虹似点上去的朱红微微颤抖着,含糊不清的诉说些什么。
男子心底一沉,翻袖握住她的皓腕,好看的眉梢微微上挑。
竟然是个姑娘!男子震惊了少许,而后玩味的翘起嘴角,淡若轻尘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中毒了。”
他刚说完,那一双缎子般弱软的藕臂便缠绕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