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脸上有了笑容。
凤姐的眼光渐渐暗下去,脸庞渐渐地放松下来。她感觉自己的眼前似黑洞一样深邃,身体不由自主要被吸入黑暗的深洞,她在作最后的挣脱。
她突然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是盼望已久的声音。
她顽强地睁开最后一眼,是天启星在说话:“凤姐,报告你一个特大喜讯:日本人马上就要投降了!你安心去吧,一路平安。”
凤姐脸庞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睛里流出胜利的泪水。她终于听到了这个好消息,没有战争,没有硝烟,没有流血。人们安居乐业,过着平静安稳的小康日子。
天启星看着床上平静安详的凤姐,泪水滴了下来。
他低沉地说道:“凤姐是漳河较早的中共地下党员,为了抗战,她的家庭贡献了多半的家财。他们建立的地下交通线,护送县团以上干部数百人,抗战志士数千人,从未出过一次差错。这么优秀的同志,我们应该永远记住她们。”
初来的春天虽然万物复苏万花初开,但是一阵风吹来还是有些凉意。
涌安站在漳河大堤上,春风掀动着他的衣角,一眼望不到边的旷野绿色朦胧。汹涌奔腾的漳河水后浪推着前浪一浪高过一浪向东急驰而去。它汇入黄河融入大海,在海洋世界里撞击出涛天巨浪,唱响海啸龙吟般的高歌。
突然,一个怪声怪调的声音刺入涌安的耳朵里。
他回头看了看是姜赖子。
姜赖子穿着崭新的国军服装,腰间束着皮带,斜肩挎着手枪,嘴里吹着口哨,耀武扬威地来到他跟前。
涌安扫了一眼并没有理睬他。姜赖子见涌安不正眼看他,刚才那股威风劲马上泄了气。皮笑肉不笑地尖声叫道:“涌安,你到现在还不服气,到老不认输。”
姜赖子嘴里说着话已经走到涌安的对面。他看了看涌安淡漠的表情便怪声怪气喊道:“别不服气,古人常说:人向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越动越活,树越动越死。”
他得意忘形地说道:“你看到我了吧,日本人在时我就当官,军官,排长,吃香的喝辣的,享尽富贵。这不是,日本人跑了,我当上了国军的军官连长,我又高升了。”他说着,“嘿嘿”奸笑了几声。
姜赖子本是日伪军的一个排长汉奸走狗。怎么突然摇身一变就成为国军的连长呢?要说这个姜赖子确实有些歪门斜道。
国军里有一个叫火烧钉的团长,青少年时期不务正业,与姜赖子臭味相投,属于地痞流氓之流。他有一个胞姐叫火艳霞,在某地女子学校读书号称校花。有一个国军师长看上了火艳霞,霸王强上弓,硬是把火艳霞收为三姨太。
这个国军师长的第一夫人病死了,就把火艳霞扶为正妻。火烧钉的姐夫官运亨通,不几年升为军长。
火烧钉依靠其姐夫的权力,跨到团长的宝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