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莫阳的猜测又一次与事实不谋而合,当苏埃伦从南美洲飞回美国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时她才从秘书口中听说这件事,内容是名雪礼睁眼说瞎话的部分,与艾丽莎?梅尔无关。
也正因此秘书才没有在第一时间上报苏埃伦。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只怕和那个叫翊钰的年轻人脱不开关系,她太了解他了,一件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都会被他炒翻天。他这次的手段倒是高明了不少,连艾丽莎?梅尔内部都不清楚他们参与策划了这么一件事。
“你先去忙你的,让情报科继续关注这件事。”贵宾电梯在顶楼停下,苏埃伦将秘书打发走,踢掉高跟鞋,踩上柔软的白羊毛地毯。
采光良好、视野开阔的顶楼一半是苏埃伦的办公室,四分之一是秘书团的办公室,还剩下的一半是翊钰和他的监护人墨里的办公室——称之为休息室或许更准确一些。虽然顶着和苏埃伦一样的权限,那两个人却是一点儿内部事务都不管,只是每天窝在休息室里喝喝饮料、吃吃点心、打打游戏,再想想怎么给他哥哥添堵。除去最后一条,就像是个死宅。
羊毛地毯将她的脚步声尽数吸收,她转过隔断时,翊钰和墨里都看着她。“还正是准时啊,我的小姐。”翊钰说。
“可以和我解释一下么?准时什么?”苏埃伦不解翊钰的话。
“我在想你回来之后一定会先来我们这里,还顺便估计了一下你到达这里的时间,相差不超过三十秒呢!”翊钰盘膝而坐,向后靠在堆起的靠枕上,嘴里咬着吸管啜饮易拉罐装的啤酒。
翊钰和他兄长相似的大概也就是长相了吧,苏埃伦看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恨不得抓起靠枕糊他脸上。翊钰也是红发红瞳,短发,更像是街道上的不良少年们用染发剂染出来的,不似向莫阳那般诡艳。这和性格也有关系,向莫阳远比弟弟要负责任得多,这小家伙只会给别人有时还连带自己惹祸。
“那么可以告诉我么?我亲爱的男孩们,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苏埃伦问。
反倒是翊钰怔愣了:“当然是要这份报告书啦!”
“为什么?”这答案和苏埃伦估计的完全不同,原来闹得那么大、牵扯那么广的事情背后的目的竟如此朴实、如此直接。
翊钰用扬起下巴指了指坐在窗边的墨里:“你问他。”
什么意思?这事儿还不是因你而起的?你只是帮墨里策划?还是闲得太无聊了要把看似平衡的国际局势搅乱来找乐子啊?苏埃伦无名火起。
墨里靠在飘窗上,自苏埃伦开始与翊钰说话之后便又恢复成倚靠窗沿俯瞰游船往来的密西西比河的状态,不主动和他搭话,他一天都说不上十句话,相当沉默。
“怀亚特委员会的北海计划来源于楚连城的通天项目,他们在北海深处找到了一座塔。”墨里将身体半转过来,正视着苏埃伦,语调低缓地说。
“这我知道。”
墨里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你和他们一样,都不清楚这座塔的重要性。那是遗留下来的最有价值的遗迹了,远比俄罗斯的那座城更有价值。这样的塔曾有九座,都矗立在地面上,相距很远,但很高,相邻两座塔都能够相互看见对方塔尖上垂下的长旗。”
苏埃伦的确不了解那座所谓的塔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只知道怀亚特委员会或者说向莫阳本人十分重视它。翊钰就更不了解了,他们兄弟两个都有十几年没有交流过了。墨里随口描绘的图景,看上去那么渺远和庞大,苏埃伦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见过这样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