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摄影集

    主办公室里的布置还和之前所见一样，只是多了一层薄薄的灰。书柜高处的格子上挂着蜘蛛网，书页泛黄散落。墙壁和地板上布满了粘稠鲜红的颜料，就连那张世界地图上也有。房间忽然就从三十年前变回了现在，只是他一回神的时间。

    刚才是怎么回事？真的遇到鬼了么？

    洛绎对待鬼神的观点先受祖母影响，后来又有身为猎人的经历的影响，和楚连城颇有些相似，也有不同之处。洛绎同样不相信神灵的存在，仅仅将它视为人类的一种想象。他更不相信鬼魂的存在，人死如灯灭，哪还来这么多事？

    洛绎在完成委托时也经历过奇怪的难以解释的事情，他从未往鬼神上去理解。世界那么大，人类所已知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多地方是人们未曾探索过的。洛绎可没有那么大的求知欲，怪异的事情遇到了就遇到了，造成了财产损失也无所谓，只要不是自己人伤亡就让这事情过去了。

    这次的委托是个调查任务，就不能那么随意视之了。一时没有头绪，洛绎在本子上接着记：

    五、在主办公室看到的三十年前的景象的原因是？

    洛绎回忆了一下三十年前的主办公室，和现在的办公室进行对比。他走到办公桌前，桌子的两侧都各堆了一摞书籍，洛绎没有看清楚三十年前的书有些什么，无法判断这些书和三十年前的是否相同。

    洛绎拿起左侧那一摞最上面一本，名为《西伯利亚的冰雪仙境》，真是有够少女心的书名。洛绎粗略地扫了一眼，是关于西伯利亚的摄影集，拍得有些水准。楚连城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看摄影集，放在第一本，说明这是他离开前最后看的书。他去的地方一定出现在这本摄影集中，说不定是他从摄影集的某张照片中发现端倪的。

    还有另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给了他提示。

    洛绎记下了书名、摄影师和出版社，用手机给封面拍了张照。他不想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以免被察觉，只能回去之后再寻找这本摄影集。洛城书店做旧书生意，找书的门路可是很广的。

    洛绎翻了翻下面的书，无一例外都是摄影集，全部都是关于西伯利亚。这些都是楚连城的研究资料，他查阅过这么多摄影集才找到需要的线索。洛绎不需要和楚连城一样一本一本读过，只是将所有的书一同拍了张照。

    西伯利亚，城，湖中，不知道楚连城考古队最后成行了没有。或许暗月公会里会有档案记录，时间有些久远了，查阅起来有点麻烦。

    洛绎翻看另一边的一叠书，竟然是考古队的管理报告。这对于了解楚连城考古队来说实在是太有用了！

    洛绎将每一本都拿起来仔细翻阅，其中有一本顿时让他觉得欣喜若狂。

    《一九八六俄罗斯赤日项目准备记录》，署名是伊娃。

    伊娃这名字显然不是全名，或许是全名太长了，而用这个昵称。这不是有用的线索，听起来像是个俄罗斯女孩，但在那个时代移民已经很多见了，她的国籍不能确定，更找不到她是谁。

    记录很薄，只有三四十页，用订书钉将A3大小的白色书写纸仔细地沿着中缝订好，折成一本。封面上还被人细心地用墨笔画上楚连城考古队的剑兰徽记。

    书写用的是蓝黑色的钢笔墨水，漂亮的圆体英文字体。洛绎翻开第一页，阅读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