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最初的事

    洛绎从虞北毕业到现在已经有八年了，虽然老校区未必会有多大的变化，准备还是要做足的。不做准备就贸然行动的猎人不是新人就是艺高人胆大，前者的死亡率高得惊人，后者不说洛绎了，暗月公会的首席猎人都不会这么托大。

    从虞北官网得到的消息，明天虞北老校区要举办一场对外开放的学术交流活动，这让洛绎有些兴奋。托这场活动的福，原本老实验楼里仅剩的几节课也会被搬到新建的实验楼里作展示。也不会有外来人员在这时候跑去参观又破又旧还闹鬼的老实验楼，他们都会聚集在新实验楼中对那些现代化的实验仪器发出赞美。

    唯一的麻烦是老实验楼门前的道路连接着教学区和宿舍区，虽然不是唯一的道路，却好在路短，洛绎当年就经常因为睡过头而从老实验楼前抄近路。不过这不是什么无法克服的难点，只要挑在学生们上课的时间段就好了。

    洛绎又拟订了几条来往老实验楼的路线。老实验楼里存放有许多价格不菲的实验器材，为了防止小偷光顾还安装了不少监控摄像头，现在还在使用。不被发现老实验楼被入侵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被发现的话洛绎出现在保安室监控屏幕上的身影可能会给他惹大麻烦，他必须避开。

    监控摄像头这种东西一般的地图上当然不会标出来，洛绎让伙计阿杰花了点时间入侵了虞北的主电脑才获取到监控摄像头的分布图。

    老实验楼四楼的情况无法预知。不过它作为一支考古队的办公地，想必不会太复杂，肯定没法和防卫严密的金库比。

    洛绎扫了眼计算机上显示的时间，差不多是饭点了。收拾掉用过的茶具后，洛绎锁好洛城书店的大门，随便找了家饭店祭五脏庙。洛城书店没有厨房，有也没用，洛绎只会煮泡面。

    饭后又和店里的老板娘聊了一会儿，聊到她家不成器的儿子跑去南方创业，有大半年没有联系家里了，很担心。洛绎不禁想起自己最初成为猎人的那段时间，他接触到这个危险而高回报的职业源于一场意外。

    那是洛绎二十岁时的一天，周末回家时他把几本教材忘在了书店里，而第二天又要用到，不得已回去拿。在洛城书店附近的胡同里，他目睹了暗月公会的管理员处决背叛者。

    那是洛绎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杀人，那些漫延开来的鲜血和黄白色的脑浆，还有死者临死前惊恐的脸，让他一时惊得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那名管理员也惊讶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有人经过。那是个魁梧的俄罗斯男性，他将枪口转向洛绎，想要将他一并杀了灭口。洛绎还没缓过来，竟也没想到要逃。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枪，那是比当时的洛绎还年轻的男孩，和俄罗斯人站在一起，显得特别瘦小。他对俄罗斯人摇摇头，大海般湛蓝的双眼中透露出不可抗拒的力量。

    “好吧！”俄罗斯人收起枪，摸出雪茄咬掉头正要点火，忽然想起身边的同伴，又把打火机放回风衣口袋中。“算你走运咯小子！赶紧滚吧！”他用蹩脚的中文说。

    那年轻人却走过来，将一样东西塞进洛绎衣袋里。那是一张白金质地的卡，算是封口费，洛绎也没有傻到去报警。那张卡上压印着猫头鹰的徽记，那两人身上也有相同的徽记。洛绎寻着这个徽记，加入了暗月公会，把自己的手弄脏，赚了很多钱，得到了一定的社会地位。

    手机忽然响了，是彩信提示音。洛绎一看发信人，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