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拂尘,起身从屋内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你不要心急,先听我说完。陈家村出事那日,正是你父亲离家出走的第二天。还有,在这二十多天里,虚阳子师徒三人以及张相士、智尘和尚先后全死在这里,他们为什么会死,是如何死的,其中的细节,你知道吗?”
我站在原地怔了怔,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些人死在陈家村的消息已经走漏不成?如果消息走漏,那陈家村将不再安全,政府为安民心,必定会出大力整治陈家村这块地,到时候我也会成为重点关注目标。那种走到哪儿都被人监视的感觉,想想就让我觉得难受。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问道。老道士笑笑说:“呵呵,你不必多疑,贫道只是恰好认识这几个人而已。贫道还可以告诉你,昨天在大棺山上娶鬼媳妇儿的那人叫钱无二,他原本是我的师弟。不过,他跟虚阳子的二徒弟,绰号捞尸道人的张大衡一样,忤逆师门被逐出了道观。他俩命中该有一劫,如今也都应了劫数。”
“哼!”我笑笑走上前去看着他说:“我管什么师弟钱无二,老道士,你说的玄乎,不如也算算我,看我有几天可活,我若早死了,我爹今年刚修这新房子,就送给你得了,你看行不?”老道士知道我在羞辱他,笑笑不语,等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说到你爹,我倒要问你这个不孝子,你可知道你爹的尸骨现在何处?”
我怔了怔,急忙问道:“我爹的尸骨现在何处?你知道我爹的尸骨现在何处?!”说着,我心里激动,上前去拉住老道士的衣襟摇了摇。这老道士似乎有心刁难我,我连问了他四五次,他不说话,只看了我一眼便扭头看向别处。
我咬紧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老道士的手臂说:“道长,刚才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告诉我,我爹的尸骨在哪儿好吗?”老道士仍旧是那般模样,高冷不说话。“咚咚咚”我趴在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渗出血水。“道长,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你要不告诉我,我就磕死在你面前!”说完,我咬牙还要再磕头,道士伸出双手扶住我说:“唉,念你一片孝心,起来吧,贫道告诉你就是。”
我站起来,擦了擦额头流下的血水说:“道长请说。”老道士一摇手中的拂尘道:“你跟我来。”说着,他转身走进屋内盘腿坐在蒲团上。我跟过去,也坐了下来。见我坐下,老道士拿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说:“喝下它。”我愣了愣,但很快端起茶杯喝了茶水。
“砰!”我将茶杯放在桌上心急问道:“道长,请你快些告诉我,我爹的尸骨在哪儿?”老道长看着我点头笑笑说:“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眉头紧皱,看向老道士说:“难道我爹的尸骨也在祠堂下面,道长要我不挖祠堂?”
老道士点点头没再说话。我一甩手将桌上的茶壶茶杯横扫落地,瞪着老道士说:“你这样说与不说,有什么分别?!”
“师父!”一左一右两个道童往前走了几步,看样子是想打我。老道士摆手说:“退下!”等了一会儿,恢复安静之后,老道士平静说:“即便把你爹的尸骨弄出来,也逃不过的,迟早还会再被埋下去,那是他该去的地方。”
我看着老道士,沉默一阵过后,我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拿了绳子和一些可能需要的工具之后,我没理老道士,径直走向院子。现在的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想弄清一件事情,那就是祠堂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爹离开村子,离开黄河之后,就发生了这些事情!
一个人冲动的时候,并不会多想。我现在只想带着女尸沉到河里去找暗道!即便会被憋死,我也认了,我的命是由太多人的命换来的,我背负了十七岁少年不应该有的沉重压力,我每天都活在压抑、悲痛与害怕之中。
我朝女尸走去,还没靠近,屋内突然传来老道士的声音:“起!”老道士话音刚落,那女尸居然自己站了起来,我以为是诈尸,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女尸站起后,也不回头,一步一步走到门后,“咯吱”一声,打开院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