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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接近一个小时,吕棺材死活不肯说是谁叫他来的,他要师父的遗骨干什么。由于不明那人底细,我最终没有将师父的遗骨交给吕棺材,他苦苦劝我,最后见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往回走。这吕棺材的为人我是清楚的,狡猾无比,他愿意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劝我,至少说明想要得到师父遗骨那人,一定给了他不菲的报酬。
站在门口,我看着吕棺材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办才好。村子里的事情刚刚结束,就接连遇到这样的事。泪水流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我不能再在村子里呆下去了。吕棺材回去将事情报告给政府,政府必定派人下来查,到时候我即便再无辜,也逃不脱责问。
我回屋,收拾一阵,打包将神像带上,准备外出,从此以后在这黄河上飘荡。事不宜迟,我最好早点离开,这吕棺材就住在县城,他回去最多等到晚上,上面就会派人下来查,早些走免得撞上才好。
将师父的遗骨埋在祠堂废墟下,我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擦干眼泪起身往村口走。还没走到村口,我看见一颗血淋淋的死人头从村口的路旁滚了出来。我赶紧跑过去一看,正是棺材吕的死人头。顿时我心里又惊又喜,飞起一脚踹在棺材吕的死人头上,人头贴着地面朝前面飞快滚去。
“哈哈哈……”
我从未如此开心过,也许,他本来就该死!“呸!什么狗东西。”我朝路边啐了一口,心里愁云消散,我又可以继续留在村子里了。等了一会儿,我突然心底一凉,不对啊,村子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这棺材吕怎么会死,到底是谁割下他的头颅扔在村口,这个人有什么目的?
心底的开心瞬间转变成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觉得很惋惜。难道师父的死并没有换来这个村子的安宁?
我愣在村口,很快,陈大鹏家的院子里飞出了断臂、断腿,接着是被宰成几块的身躯,最后是内脏肝肠。“是谁?!”我推开门,院子里有一摊血水和部分碎尸。两排血色脚印从血水中延伸出来,穿过厅堂,绕到后院。
我没多想,赶紧沿着脚印追到后院。追到后院,我听见南面的院墙上有响动,赶紧扭头看去,一个衣衫褴褛肩上扛了斧头的背影,飞快从院墙上跳了下去。“啊!”我飞快跑出来一看,哪里还有那人的半个影子。对着空气,我一阵捶打、踢踹。
“啊!!!”我歇斯底里怒吼着:“到底还要怎样,还要多久,还要死多少无辜的人!”
没有人回应我,整个村子一片死寂。很久过后,我走回家将东西放下,拿了麻袋出来将那棺材吕的碎尸装在一起,绑上大石头,扔到黄河沉了底。这家伙一生不知造了多少孽,死了扔到黄河里喂鱼再适合不过。
血腥味弥漫,既然游戏还没有结束,那我就奉陪到底。站在黄河边冷笑一阵后,我快步往回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这二十多天发生的一切,我突然变得很烦躁很愤怒。
我不想一直这样生活在恐惧之中。我匆匆跑回家,拿了血锄头出来,接着,我跑到祠堂,挥锄头在废墟里挖坑。我要把这废墟挖出来看看,看看这下面到底埋了什么鬼玩意儿!
从早上十点一直挖到晚上十二点,累了,我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渴了,我就喝口水。坚持挖了整整十四个小时,我隐约听见土层下面传来了水流的声音。我心里越来越好奇,这下面到底是什么?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我将锄头放在与肩同高的泥土壁上,接着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挖了一天的土,我手上起了水泡又被磨破,每一次摩擦到皮肉都感觉生疼。
听见土壤下的水流声之后,我心里渴望知晓真相的念头越来越强。搓过手后,我握紧血锄头,再一次挥下。这一锄头下去,土壤变了颜色,由原来的黑色变成了鲜红色,看上去就像染过血。我皱了皱眉,随意捡起一块大的碎土,放到鼻间闻了闻,果然有股血腥味。
扔了红土之后,我拿着锄头正准备继续挖,上面居然传来了爷爷的声音。“治水,你上来!快上来,爷爷有话跟你说。”我拿了手电筒抬头看去,有水滴在我脸上,我抹了抹,用手电筒照着那人晃了晃,是爷爷没错,不过爷爷满身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