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是真话！依凡，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在哪里学的？怎么会跳得这么好？”季坤用极其温暖的语气回答。

    季坤的肯定让依凡因紧张而慌乱不堪的心情安定了下来，而随着心情的渐渐安定，依凡感觉自己的身体没那么僵硬了，协调性也好了很多，舞步也跟着顺畅起来。

    “说真的，我没想到您会请我跳舞！”依凡忍不住说道，并一直用深情款款的眼神望着季坤。

    “为什么？”季坤不禁好奇地追问。

    “因为不敢想！您是谁？我又是谁？今晚来了那么多身份尊贵的小姐，哪里就轮到我了！”依凡回答。

    “依凡，你想多了！如果连跳舞都只能找身份尊贵的人跳，那生活该有多乏味多无趣啊！”季坤接着依凡的话说道。

    “季坤少爷，您的意思是说，您是因为不想生活太乏味太无趣才请我跳舞的？”依凡忍不住问道，沉重的自卑感使得她在季坤面前表现得脆弱而又敏感，完全不似在廖泊舟跟前那般坚强洒脱。

    “你误会了！我请你跳舞是因为我想对你有更深的了解，因为你让我感到好奇！”季坤实话实说道。

    “好奇什么？”

    “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优秀？”

    “您说我优秀？”依凡不禁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我是这样说的！”

    “那是因为您还不了解我！如果您解了我，您就不会说我优秀了！”

    “那我会说什么？”

    “您会说这个何依凡真是糟透了！”

    “你对自己就那么没自信吗？”

    “我只是害怕有一天您会对我感到失望！”依凡近乎凄楚地说道，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放心，我是不会对你感到失望的。就算我失望了，你也不用介意，因为我的看法不重要！不但我的看法不重要，世人的看法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受！”季坤做出了非常亲切而又温暖的回复。

    “谢谢您这么说！您真是一位令人……令人尊敬的绅士！”她心里原本想说的是‘令人倾慕的绅士，只是那样露骨的话她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口。虽然，她一心想要出卖自己，为了能够将自己卖给一个好买家，她甚至不惜摒弃了惯有的矜持。然而，她毕竟还是有着强烈的自尊心的，尽管她迫切地想要将自己卖给季坤，然而她却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廉价和轻贱，像那种露骨的、甚至可以说是公然表白的话她断然是不肯说的，因为说了只会显出她的廉价和轻贱来！

    “依凡，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季坤忽然说道。

    “什么请求？”她小心翼翼地问。

    “请不要再称呼我少爷了，以后你就同廖律师和朱律师一样，叫我季坤就好。还有，也不要再用您字了！我不用，你也不要用，这个您字有时候是为礼貌而存在的，有时候却是为拉远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而存在的。”季坤言道，语气和神情都意味深长。

    他的话不禁让她有些心慌意乱，她无法确定他的话是否另有深意，尤其是最后一句——“这个您字有时候是为礼貌而存在的，有时候却是为拉远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而存在的。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他不让她称呼他少爷，也不让她用您字，难道只是因为不想拉远跟她的距离？会是这样吗？她暗暗猜测着，同时也暗暗渴望着，渴望他的话确实如她猜测的那样另有深意，因为那或许意味着他对她动心了！

    “好啊！”她一边应道一边再次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了看季坤，然而除了在眼神中加点料之外，她实在无计可施了。如同一个想要钓鱼却没有鱼饵的人一样，她望着季坤，就好像望着水中的鱼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刚刚跟廖泊舟的对话来了，廖泊舟问她是不是为了勾引男人专门苦练跳舞来着，她说没有，事实上她确实没有！

    在进入殷家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要勾引任何一个男人，更别说为了勾引男人苦练某种技巧了。她但愿自己想过也练习过，然而可悲的是，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她完全不了解男人的喜恶，更不知道如何才能讨好男人、勾引男人。如同对钓鱼一窍不通一样，她对男人同样一无所知。只知道钓鱼要用饵，却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饵。她想，她实在应该学习一点勾引男人的技巧才是！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