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绝对可以列入天下前甲的强者,强者中的强者。
孙坚厉害不厉害?在他面前张煌只有逃命的份。然而在张煌眼中恐怖如斯的孙坚。竟然打不赢重伤在身的剑儒地剑输耳。
而看似天下无敌的地剑输耳,他胸前那道吓人的剑伤是怎么来的?那是他狂妄挑战天剑恢恢时被其所伤。
可以压制地剑输耳的天剑恢恢,厉害不厉害?!
然而事实就是,哪怕是天剑恢恢,也奈何不了这位人公将军张梁!
二人。打了一个平手。
可想而知,张梁究竟拥有着何等强大的实力,似这样的强者,怎么会轻易就“战死广宗”?
唯一的解释就是,张梁认为黄巾必定覆灭,心灰意冷,不做反抗遂被皇甫嵩所杀。
这个放水,放地彻底了,简直比董卓还要彻底。
然历史当中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辛秘,只不过眼下这个秘密。也过于震撼人心了……]
张煌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不过事实上,他就是隐隐担心这一点,因此才悄悄潜入广宗,想知道张梁究竟是怎么回事才会战死广宗。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
“叔已经决定要这样?须知,若叔战死,广宗城内城外十余万黄巾弟兄,恐怕就难以逃过这一劫……”
张煌的话说得张梁心中一痛,毕竟平时张梁最是爱护手底下的士卒弟兄,如今要十万人跟他殉葬。他心中也实不忍心。
可问题在于张梁心中清楚,天,目前的这个“天”,苍天。是绝对不会容许他们这群反天逆贼活在世上的,曾经张梁天真地觉得作为异数作为劫的张煌或许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可当大劫真正到来时,张梁这才发现那只是他美好的幻想。
“早死晚死,不都得死么?天要亡我,如之奈何?”
从希望坠入绝望。就算是张梁,也难免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毕竟张煌面对的只是第五宫元,只是天道的代言人,而他所要面对的,则是整个苍天,整个天道。
天要我死不得不死;天要我亡,不得不亡!
黄巾起事数万姓云从又如何?
还不是莫名其妙的就败了?
一个如有神助的皇甫嵩横扫黄河南北,无坚不摧无人能敌,谁晓得他背后是否有天道为他站脚助威?
每每想到这里,张梁心中便再难有斗志。
然而,他真正觉得累的,其实并非只有这一桩事……
“叔……”
“我累了。”张梁平静地说道,平静地仿佛在述说与他不相干的事,“从此这世上的事,与我再不相干。”
“弟兄们怎么办?”张煌冷不丁问道。
张梁诧异地抬头望向张煌,却见后者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沉声问道,“叔死得轻松,可黄巾军的弟兄们怎么办?平道的弟兄们又怎么办?”
“……”
“我张煌虽半途加入,但也清楚究竟有多少弟兄们视叔如父如兄,事到如今叔却要抛下他们么?”
“……”
“信念呢?我黄巾军的信念呢?我平道的信念呢?!”
“……”
“这个时候轻言放弃,对得起奋战到今时今日的弟兄们么?对得起那些为了信念而战死的无数弟兄们的信念……”
“那你要我怎么办?!”
终于,在无数次沉默后,张梁终于忍耐不住,一巴掌将面前的桌拍个粉碎,怒视着张煌愠色说道,“你以为我张梁铁石心肠么?!……你懂什么?你我只是棋而已!只是棋而已!”
“……”这回换张煌哑然了,因为他没想到张梁不爆发则已,一爆发竟然如此吓人。
“只是棋而已,你懂么?!”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张梁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怒视着张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咆哮,“我累了,我心累!因为我晓得整桩事的来龙去脉!晓得你我,晓得我黄巾万兄弟,皆是棋!……你呢?又晓得什么?!”
“……”
“别以为我铁石心肠。在我看来,他们死在今日,远好过他们死在日后!”
“……”
“要我说,我黄巾起事本来就是个错误。可我又能如何?苍天注定我黄巾必定要起事,也必定要覆灭!……这并非是一场必输的战役,而是一场不会有结果的起事!”
“……”
“你以为我不晓得唐周是个内奸么?不,我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我杀不得他,因为他乃苍天选定向汉庭举报我平道的人。是天选之人!
有天道撑腰的唐周,实力不在我之下。再者,就算杀了他唐周,或许也会再冒出李周张周赵周,杀之不尽!……你懂么?!”
“……”
整整半炷香的工夫,张梁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懑,他所说的话,张煌有些听得懂,有些却怎么也不明白。
很显然,张梁心中还深藏着许许多多的秘密。
终于。张梁逐渐平静下来了,神色默然地望着眼前被他拍碎的桌,以及那一壶已经摔碎溅撒的美酒。
“我不懂。”思忖了一下,张煌低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将军拉起了平道这杆大旗,那就理当为每一个兄弟负责,不可轻言生死。毕竟……兄弟们视将军如兄如父。”
可能是已经发泄了一通的关系,张梁的情绪平静了许多,摇摇头心灰意冷地说道。“你把事想地简单了。不错,我的确可以杀掉城外两支官军的主帅,但是,那不会改变任何事。相反的。局面会变得更糟糕……”
“更糟糕?”张煌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而这时,就见张梁眼中露出几许戏谑之色,淡淡说道,“你不会想在这个时候撞见第五宫元的,对么?”
“……”张煌微微一愣,旋即心中大震。
因为张梁是在暗示他。若是他贸然出手杀掉了董卓及皇甫嵩,阻止了黄巾覆灭这个天道所定的大势,那么,第五宫元或许就会出面来接受这桩事,可能到时候不止第五宫元一人,还会有天剑恢恢地剑输耳,甚至连唐周都或许会出面。更有甚者,谁晓得被天道所庇护的方仙道以及儒家,究竟还深藏着怎样实力强大的怪胎。
“天道既定,则大势不可更改!”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梁的表情十分怪异。
而张煌却顾不上分析张梁古怪的表情,他急不可耐地接口道,“大势不可更改,那若是小势呢?”
“小势?”张梁闻言一愣。
只见张煌微微吐出一口气,终于开口说出了此番真正的来意。
“广宗哪怕是整个冀州,都拱手让人也无妨……既然不能胜,何不识趣地再次隐于阴影,等待真正适合的时机呢?”
“你……”张梁惊愕地望着张煌半响,忽然张口问道,“东郡……”
“已经散了。”张煌接口回答道,“我与卜巳大哥已遣散了弟兄们。……真是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服弟兄们摘下头上的黄巾呢。”
“怪不得你耽搁了那么久……”张梁这才恍然大悟,正要说话却见张煌脸上的笑容一收,正色说道,“将军可知道那些宁死也不愿摘下头上那代表着平道信念的黄巾的弟兄们,究竟是怎么给我说服的么?”
“怎么说服的?”张梁听了不觉有些好奇,毕竟黄巾代表着平道“灭苍天兴黄天”信念,真正的甲年黄巾,那是宁死也不愿摘下的。
“因为我告诉他们,今日他们死了,只是无谓的送死,而倘若他们活着,那么在明日,人公将军将会再次带领他们。下一次,将会彻底推翻汉庭,甚至是头顶上的……这片天!然后,他们摘下了。”
“……”张了张嘴,张梁感觉胸腔闷地难受,说不出话来。
“只是为了这些弟兄们,叔你就应当振作!”说着,张煌向张梁伸出了右手。
“张梁未死,黄巾不灭!”
张梁浑身一震,望着张煌伸出的右手看了许久,终于伸手一把握住。他的脸上,再次露出几许笑容。
“天……又能奈我何?!”
————与此同时,雒阳城东北,方仙观青苍塔————
仙雾漫漫之间,大汉朝国师第五宫元整盘膝坐在蒲团上,沉心静气,说不尽的仙风道骨。
突然间,第五宫元猛地睁开了双目,似乎有所察觉。
但见他右手袍袖一挥,顿时阁楼内景象大变,一股深沉的黑色仿佛渲染了阁楼整个空间。
黑色之中,星彩点点,仿佛夜空般绚丽。
而在这份绚丽之中,一架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庞大书架从黑色中缓缓浮现。
这是,龙御回廊。
“张梁!”第五宫元沉声喝道。
只听呼啦一声,一卷书册犹如飞鸽迅速窜了出来,在盘旋了几圈中徐徐飞入第五宫元的手中。
第五宫元急翻书册,一直翻到最后一页,目光注视那最为关键的一行。
…嵩攻广宗,梁奋战。城破,梁战死。……]
梁战死!
望着那一行字,第五宫元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的笑容。
就在这时,那一行字仿佛突然间变成了会动的蚂蚁,在几番变动后竟变地面目全非。
…嵩攻广宗,梁奋战。城破,梁遁走。……]
梁……遁走?!
瞬间,第五宫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下可……麻烦了。”
微微吐了口气,第五宫元脸上的表情变得其复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