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近来如何?”既然说到了范安兰,不问一声,好像太薄情了点。
范夫人没好气的瞪她,“你还记挂她作啥?”
“总是姐妹嘛!她在庄子上还老实吗?”范安阳抱着她娘的手臂撒娇问道。
“你说呢?”范夫人白了女儿一眼,“我看她那性子这辈子是别想会改了!”
范夫人冷笑,她恨不得立时能弄死范安兰,但正如她对范安阳所说,范安兰活着比死了有用,范安兰的心思早就歪了,不用她出手,范安兰就能折腾死自己,等她折腾够了,还剩口气没死,她再看情况要拉一把,还是踩一脚就是。
范夫人心道,叫你娘当年算计我,我好心助她姐妹于危难中,却是养了条白眼狼,不止想害我,还要害我的儿子,进门为妾后犹不老实,临了还勾结外人要杀她的女儿,把她的宝贝女儿害成了傻子,竟还跑到她跟前来耀武扬威!
这些帐,她都一笔笔的记着,范安松素无劣迹,又是个老实头,范安兰不然,她和周姨娘曾经趁她遗忘了女儿时,想哄她把范安兰记到名下当嫡女,好进宫做皇子妃。
亏得丁嬷嬷那时拦了她,没让她应下,事虽没成,但忆起女儿后的范夫人想起此事,便感出离的愤怒,虽说动手害范安阳的人是杨十一郎,但若不是周姨娘与杨家勾结,杨十一郎未必能得逞。事后周姨娘母女竟然还敢利用此事来算计她,亏得她回京时,周氏已死。要不然,她肯定要让周氏生不如死!
之前她忍着对周氏的恨,对范安兰的事尽心尽力,天知道她忍得有多痛苦,偏偏丈夫还要捧着范安兰,每每犯错被禁足,意思意思关几天。范安兰就大剌剌的溜出门找范大老爷讨饶了,范大老爷便心软解禁。
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周而复始没完没了的,范夫人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就要疯了!幸好不待她出手,范安兰自己作死,最后被范太傅逐出府出族。
丁嬷嬷端着茶盘进来。听到范安阳问起范安兰,便忍不住多嘴。“周姨娘生的能有好的?”
“三哥就还不错啊!”范安阳道,看母亲和丁嬷嬷的脸色,便猜:“三姐惹事了?”
范夫人端起茶盏,轻掀茶盖拨着茶叶,没回答女儿的问题,丁嬷嬷心知范夫人不好开口,便对范安阳说起范安兰住到庄子后的所做所为。
“按说,周姨娘是永宁侯府的嫡姑娘出身。三姑娘要同永宁侯府往来,咱们断没有拦的理,只是。嘴上说不屑为范家子孙,转头却拿范家的财货、人脉去讨好周家,就是庄子上那些人都看不过去。”
所以范安兰被庄子上的人排挤了!
庄子上住着的都是范家的下人,范三姑娘虽被出族,好歹还姓范,更住在主人家的宅子里。整天骂骂咧咧的,一会儿数落她祖父将她出族是老糊涂。当她稀罕当范家女啊!
隔一会儿又骂嫡妹那个傻子怎么不早点死,挡着她的姻缘路,又怨范大老爷怎不早早休了嫡母,害她娘到死都只是个贱妾云云。
庄子上的人对京里的事了解无多,但别以为他们住在庄子上就没识人之明,他们可都听说过周姨娘的丰功伟业,也都听说了范安兰的作为,她们母女踩到了范太傅的底线,都是伤及范家子嗣。
周氏罪行重大,勾结外人谋害主家子嗣,所以是死路一条,范安兰意欲谋害嫡妹,但她自己也是范家血脉,所以逐她出族,留她小命,却不能留她继续待在范家,省得败坏范家名声。
丁嬷嬷长叹一声,看了范夫人一眼,见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才接着往下说,“三姑娘是个聪明人,没了家族父母护佑,自当要寻个稳妥的靠山。”
所以她便找上了周姨娘的生母,永宁侯府的三老夫人萧氏。
萧氏生性懦弱,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但她没儿子,分家所得全被丈夫给败光,她只得拖着三个年幼稚女投奔婆家。
萧氏的长女早早就死了!次女是身败名裂委身作妾,小女婿脾气死硬,前途不亮,萧氏在永宁侯府的日子有多苦,是显而易见的,好不容易二女儿回京,还拉着舅家做生意,才让萧氏的日子渐渐好转,紧跟着小女婿升官返京,成为皇帝跟前的重臣,萧氏在永宁府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然而好日子没几年,随着周姨娘的暴毙,永宁侯一家子不是被人告侵占人房产、田宅,就是恃强凌弱。
这年头的权贵谁家没做过这种事?偏偏御史台紧盯周家不撒手,永宁侯百思不解,直到接到周姨娘暴毙的消息,他才恍悟,肯定是他那好侄女临死时,摆了自己一道,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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