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府里有两个年轻管事,甫从小厮提上来,老子娘都是京里府中的家生子,不是能干得用的,杜总管也不敢提拔他们,这个事是在杜云启去平州之前定下的,京里杜府知道了消息,两家的老子娘求到杜大总管处,请他在信里跟广陵的杜总管提一声,请他帮忙给两个小子相看合宜的丫鬟,另有铺子上的管事想给自家儿子求府里的丫鬟为妻。
杜总管正为难,不想正瞌睡着就有人送枕头来。
方奶娘与他家里的略提了提,杜总管大喜,大少奶奶身边的大丫鬟,那表示相貌、人品都有数的,不然高家怎会选她们为陪嫁大丫鬟,只是好奇怎么一口气四个大丫鬟都要嫁?
虽然手里头忙着,但不妨碍他办事,寻了个借口,让人请方奶娘进府来说话,方奶娘是个爽快人,三两下就交了底,杜总管沉吟片刻方回道:“这事咱们可不好擅专,得跟大少爷透个音。”
“那是自然的。”方奶娘摇头,“我也是舍不得这四个好丫头遇人不淑,都是好样貌,更难得的是忠心,大少奶奶都被刘奶娘哄得都厌了她们,她们却还顾着大少奶奶的名声。”
真是如此吗?人都是自私的,不想嫁不如意,不想认命,想要争一把,方奶娘和杜总管自然乐得顺手帮扶,毕竟是好事不是?再说真让大少奶奶身边侍候的大丫鬟嫁到不三不四的人家里去,外人说起来,可不是只说大少奶奶一个人,兴许捎带上大少爷也说不定。
他们都是杜家的下人,主人家名声不好,于他们自然也是有影响的。
“大少奶奶是怎么想的?”杜总管不好议论主子,却也说了这么一句,倒是方奶娘道:“大少奶奶年轻,常年不在父母膝下。虽在高家老祖宗跟前长大,但老人家体弱多病,照顾不了她,反要她时时尽孝。怕是人情世故都没教过。”
方奶娘算是看出来了,虽说是高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姑娘,但当家理事的人不能露怯,大少奶奶却是底气不足,全靠刘奶娘一旁帮衬着,虽不知刘奶娘出身,不过看她男人和儿女,应是出身不高的,就不知是高大夫人娘家陪房?还是高大夫人生了长女后,才从外头挑进府当奶娘的。
“这刘奶娘真是作死!之前还压着厨房和库房。不许给二少爷院里送份例过去。”杜总管一想起这事,就来气,但是刘奶娘身份不同旁人,她是大少奶奶的陪房,一家老小的身契在大少奶奶手里。杜总管就算想发落她,也碍于大少奶奶,及自己是外院总管的关系,而不能动。“二少爷也不跟大少爷诉苦!”
吃了亏受委屈的人都不说话,叫他们想打抱不平的人也不知如何开口。
方奶娘却呵呵笑了起来,“杜总管不用急,咱们二少爷不提。自有人会替他开口。”见杜总管犹不解,方奶娘也不卖关子,“你忘啦!范家七少爷跟二少爷要好,又有半师之谊同门师兄弟之情,最是见不得二少爷吃亏的,你说。他会不替二少爷向大少爷告状?”
杜总管闻言方露出笑容来,“说的是,倒是我急忘了。”他顿了下有些为难,“只是这刘奶娘毕竟是大少奶奶的人,大少爷不好发作她吧?”
“何需发作她?”方奶娘垂下眼端起茶来。“她是哪根葱,哪根蒜,狐假虎威罢了!”
※
一早下了场大雨,阳光初绽时,范夫人带着儿女上门来拜访。
杜云启亲在二门相迎,范夫人见只有杜家兄弟二人,眸光微闪,却没说什么,笑着寒喧几句,众人便往正房去,范夫人笑意不达眼的提醒,“虽然这府里头你是长,但父祖都在,这宅子是公中的,你们夫妻两是小辈,可别忘了该给长辈留个地方。”
杜云启微愣,忙点头谢过范夫人提醒,“没事儿!你们还小,没留心这事也是应该的,倒是府里侍候的人怎也没个人提醒?他们都是侍候老了的,怎么任小主子犯错也没说一声。”
范安柏笑道:“我娘近来正盯着阿昭,嫌她这个管她那个的,积习难改,你可别放在心上。”
“哪儿话,表姨母肯指点我们,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正如表姨所言,我和你表嫂年轻,她新进门又初掌家务,思虑不周也是有的,回头我就让她改了。”
“你们住惯了的,要改倒也不必,就是给长辈们留住处就是。”范夫人笑弯眼,“阿昭想得多,她就在府里给她祖父和她爹留了院子,不过我想女儿,宁可跟她挤挤,也亲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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