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柏笑看杜云寻亲手沏茶,接过薄胎闻香杯闭眼闻香,“这茶是上进的?”
“皇上赏给祖父的,祖父这几日吃药,就让茶全给大哥了。”
“然后子守就送来给你。”这话是肯定句,杜云寻浅笑,“说是谢我替他解了危。”他轻描淡写的道,范安柏想到那日杜老夫人,连带她所出的儿女、媳妇等都没出现,就是杜夫人的父母也没现身的事,“你干的?”
“不然呢?”杜云寻冷哼,“他们虽想趁机收拾他们一番,不过二叔他们毕竟也是他的儿女,老太太下不了台,他们也没脸,父亲和大哥都忙着,想做也没时间。”
范安柏叹口气,“你做的可隐密?不会让人发现吧?”
要是让老夫人逮着把柄,杜云寻是孙辈,祖母要折腾孙子,实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放心,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建议让厨子做顿好吃的,慰劳府里诸人。”
范安柏不相信的挑眉:“就这样?”
“嗯。”杜云寻转着手里的杯子,“我与祖父说,为了大哥的婚事,府里上下忙了好几个月,为了隔日大伙儿能更加尽心,当晚就好好犒赏众人,让他们吃顿好的。”
“杜相同意了?”
“祖父觉得我总算懂事了,父亲也很欣慰,就连母亲也很高兴。”
杜老夫人婆媳斗法多年,难得有机会让小万氏的人能在老夫人及二太太等人面前显摆一回,她岂有不乐意的?
厨房使出浑身解数。煎煮炒炸样样有,色香味俱全,只可惜明日是正日子,大伙儿不能喝酒而不够尽兴,杜大老爷也允了大伙儿,待大少奶奶回门后,再让厨房煮顿好的慰劳大伙儿。
杜府上下一片欢快。杜老夫人为此还十分不快,骂小万氏显摆什么的,其他人倒是敞开来吃,杜相未与他们同住,公中家用没少给。但也没多到让他们能随意挥霍,而且,老夫人还要挪钱贴补娘家,能有打牙祭的机会,岂有不卯起来狠吃的理。
“你也知我手头上没几个得用的,幸而回京后。因大哥要成亲,我手边又一直补不上趁手的人,父亲便做主。把我娘生前的陪房和嫁妆分给我们兄弟。人虽不多,但总算有两三个能用的,我就让那两个嬷嬷去盯着园子。”
范安柏听到这儿笑咧了嘴,“她们听到了老夫人她们的盘算?”
“嗯。真奇怪,明明就不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说话时都不知道要小心呢?”杜云寻对此感到不能理解,范安柏也同感困惑。
不过若非如此,杜云寻的人也不知杜老夫人打算让她的侄孙女,夜探杜云启的房。
守后园与内宅间的月泂门是闲差,没什么油水。难得有顿好的吃,看门婆子她们喜坏了!但因还在当差,不敢喝多,杜云寻亲娘那两陪房嬷嬷好不容易有了表现的机会,还不卯足劲办差,园门落匙后,便拎着两壸酒来找她们聊天,因园子得到隔日一早才开,婆子们便聚在一起吃喝起来。”
“如果老夫人他们没动静,她们安睡到天亮,便不会耽误差事。”范安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杜云寻两手一摊很无赖的笑弯眸,“谁让她们大晚上不睡觉,要起来闲逛呢?就是要逛,我家后园也够大的了,她们若要一夜不睡净闲逛也有得是地方让她们逛。”
但偏偏不是,她们进府里是想伺机攀附上来,大老爷就不用想了,有小万氏在,她们不好撬自家人墙角,那就两个地方可去啦!
若是赖上杜云寻,兴许能捞个正室坐,但他年纪太小,说不定连男女事都不通,成事机会不大,杜云启有通房丫鬟了,男女之事不陌生,办起事来应该顺利得多,而且嫡长孙比次孙受重视,只有成了杜云启的妻子,万家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至于杜云启及杜家会不会因此受影响?那才不是她们关心的事。“我那二婶还算是个聪明的,问了句,万一祖父和父亲的差事因此受影响,怎么办?”
“她们怎么说?”
“我那位祖母很不客气的说,反正好事她们都沾不上手,那就让我们尝尝遭难是个什么滋味吧!”
范安柏无语。
“对了!阿昭的画像,你娘看了之后有何反应?”
范安柏苦笑,“我娘没好气的骂我们,怎能因为她想要个女儿,就让人照小路的模样画副他穿女装的画给她?”
杜云寻讶异的看着他,“她还是想不起来?”
“嗯,而且头疼的次数增多了!丁嬷嬷她们都不敢在她跟前多说。”
“你与郎大夫说过你娘的病没有?”杜云寻沉吟良久才缓声问道。
范安柏摇头,“没说,这算是病吗?”他不确定,祖父和父亲并不认为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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