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杨柳青,微风频送暖,似顽皮的精灵在周身舞动的栀子花香,若有似无的勾着人的嗅觉,桌上的茶香也为之失色。
范安柏与杜云启在柳树旁的亭里手谈,两个小厮在亭外烧水好沏茶。
“昨儿祖父捎了信来。”
“哦?不是只送管事和丫鬟?”范安柏手执云子漫不经心的回道。
杜云启颇得意自己方才那一招困住了范安柏,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品茶,“五皇子的婚事定下了。”
“哦?终于定下了。很好啊!也折腾够久了,对了!你几时动身回京?”范安柏问。
杜云启没想到他直接跳到这个问题,有点怔愣,“下个月,你怎么知道我要回京?”
“这个时候京里突然派人来,想来是通知你回去成亲的吧?”
杜云启点头,他原以为堕之后,大概得等到他学业告一个段落,不想未婚妻家的曾祖母身体不好,家里人怕有个万一得守孝,再拖下去对自家女儿不利,便催着杜相,想赶紧嫁女,她底下的弟妹们也好作早打算。
“高家老太夫人高寿体弱,开春之后便一直缠绵病榻,高家想藉喜事冲一冲。”杜云启略感不悦,可真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又说不上来,就是感到气闷。
范安柏看他神色恹然,便拿些琐事来问他,杜云启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几句,却是牛头不对马嘴,范安柏只得问他,“你为何事烦心?”
“也没什么。”杜云启讪讪的笑了下,回道:“就是不太想回京,你也知道我家那两位是无事尚掀三尺浪,更何况这趟回去。我是要成亲的,也就是说,她们会更积极塞女人到我院里。”
杜相是不会允许人破坏杜家与高家联姻。那么给未进门的新娘子添添堵也好啊!而且又不是杜云启一回京隔天就成亲,中间不定相隔一、两个月咧!这段时间就够她们作怪的了。
。杜云启一回想起万氏女在广陵杜宅惹是生非、鸡飞狗跳的日子,就对回京后可能得面对的情况心生厌倦。
范安柏宽解他,“你想得太悲观了!之前她们敢在这儿闹,最主要是这儿没有长辈在,又是姐妹几个一块儿,闹腾出什么来,总是姐妹几个一起承担。但京里。杜相不可能让你回老宅成亲,他自个儿都不住那儿了,怎会让你回去?既不回老宅成亲,老夫人想设计你就得费很大一番心思。而你继母,她不是怀着孩子吗?想引外人进来设计你,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那两位并不只是想往你们房里塞人,是想再嫁个万氏女进杜家当元配,你想想看。她们若有心弄个丫鬟当你们兄弟通房、妾室,会很难吗?但为何她们没这么做?”
“因为她们两都很贪心?”
“是,耗费心神只弄个丫鬟给你们兄弟当通房,将来那丫鬟得宠生子抬姨娘,与她们何干?她们精。人家就都傻的不成?岂不为人作嫁?再说真成了你们兄弟的人,她们还使唤得动人吗?”
杜云启直觉回道:“只消手上扣着她们的卖身契,她们敢不听话?”
“你是傻子吗?复常是呆子吗?”范安柏鄙视的睃他一眼。“身契不在你们手上的丫鬟,你们敢收用?不怕她们听命他人,暗地给你们下药?复常为何不敢信任他身边的人?为何放任上回那些丫鬟被人收买?那些丫鬟又为何会被人收买?你想过没有?”
杜云启怔愣愣的盯着范安柏半晌,良久才开口:“你的意思是,复常,他不相信他身边这些丫鬟,那些丫鬟觉得跟着他没有前途,想要另谋出路,才会这么轻易就为人所收买?”
“正是。别说你没看出来,复常他看似亲和,其实骨子里对谁都疏离得很,没有人被他真正放在心上,你别看他,好似与小路很亲近,其实还是有距离的。”范安柏朝小厮招手,示意他们上前沏茶。
杜云启羞赧的扬眸又垂下,“我这大哥当的可真失败啊!”
“都是学来的,不过我看复常近来已与你亲近不少。”
“那是。”杜云启得意的笑咧了嘴,“你知道那个云老头要收他为徒的事不?”
范安柏摇头:“不知。”昨儿晚上才晓得,小路被那个姓云的刁难,哼哼!他还没来得及下手修理那个姓云的。
“复常跟我说了这事,还跟我说,云老头迁怒小路,所以我给他出主意,昨儿他才会把小路带回家来,正好京里捎东西来,他就把他新买的一套画具给小路了,哦,还有一套给阿昭的。”弟弟有事找他想辙,让他总算有点当人大哥的样了!“还是我跟他说的,他们两个是双生,小路受他牵累,阿昭肯定跑不掉,得帮小路的忙,我就让他给他们两送东西,表表心意。”
范安岳今早是跟杜家兄弟一起来书院的,范安柏还没见到人,自然不知这些事,“不是说他今儿要交画?”
“坏了!他昨儿与我们一起回家,他的画画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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