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去,灯下儒雅少年专注在棋盘上,王进菀忍不嘴了脸,墨香端茶进来,看到王进菀,连忙上前招呼,看她脸蛋绯红,心下大疑,看她瞧的人是杜云启,心下一哂,装着没注意到,招呼她到一旁稍坐。
王进菀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阿昭呢?”
“我家大少爷在检查六姑娘的功课呢!”
“啊!那别吵她,我,我先回了,明儿再来找她。”
“好。”墨香送她出去,见她有些神魂不定,朝王家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多注意,看着王进菀主仆远去,她方转回屋里,杜云启依旧维持之前的姿态,看来是没注意到刚刚有人来吧?
墨香轻轻将灯挑亮,沏了新茶,才悄悄退出去,杜云启不动声色,看在眼里,看人退出去了,才翻了棋谱。重新开局。
范安柏将这些天外头发生的事说给范安阳听,范安阳其实已听墨香说了一些,不过范安柏说得更全面详细些。“杜相看好崔牧之父,想要与他家结亲。可崔牧之母仅生他一子,而他兄姐自崔郎中再娶,就与之不亲近,反与崔郎中嫡母亲近。”
杜相不会让杜云启兄弟娶崔牧的庶姐妹,所以才会勉为其难让崔时明嫡兄弟们的女儿来广陵,崔郎中是庶出,不管怎么说。只要没出族,都是崔家人,嫡支不争气,但一个嫡出侄女。总要比庶女尊贵。
只是……“杜相大概以为崔家百年世家,再如何不堪,都有百年底蕴在那儿,差不到那儿去吧?”范安阳吶吶的道。
身为曾经被崔家小娘子追逐过的受害人,范安柏很有君子之风不予置评。
“只要杜相不胡涂。崔家是不可能赖上杜家,但丁家就不同了。”
丁家四位舅舅都外放中,京里只靠姻亲范太傅撑着,实在略薄弱了些,这也是为何一直不愿儿子到广陵书院读书的二舅。在范安柏兄弟进了书院后,便改变主意,让儿子去广陵书院读的主因,小妹夫妻间有问题,范太傅年纪不小,他还能撑几年?趁此机会让小辈们交好,范太傅兴许还能带擎他们一把,待太傅去了,范长泽丁忧,范安柏他们亦然,出孝后,说不得换丁家人扶持他们,互相往来的关系才能长久。
范安柏虽然不在厩,但与祖父间的通信并不曾断,祖父不想与崔家扯上关系,想让他提醒丁老夫人一声,又怕孙子处置不好,反惹恼了丁老夫人,祸延阿昭那就不妙。
不想崔家自个儿丑态尽出,让二舅父生厌!
范安柏略提了崔家事,就转移话题,“之前我与药谷传人说定,想到机会就请他来给你诊治,谁知他竟走了!”范安柏备感挫折,范安阳只得安慰他,“大哥别担心,机会总会有的。”
范安柏唠唠叨叨了些事,最后道:“我们出门前,砚月姑姑使人来跟我说,砚月不小了,想给她寻门亲事,你觉得呢?”
“我得问问贺嫂子和砚月,砚月生得好,我不想随便把她配出去。她姑姑之前给她找的人都不怎么样。”
原本对她颇为信重的贺璋家的,在得知砚月姑姑原本要给砚月定下的那人,竟然被新婚的妻子打得落胎后,便对砚月姑姑的眼光不怎么放心,范安阳听到哥哥说砚月姑姑又想给砚月寻亲,就直言道明不信任砚月姑姑的眼光。
范安柏点头,“回头我让人跟她说一声,她侄女既是你身边的丫鬟,又是个稳重的,配个得用的管事,日后你出阁时,便让她和贺璋家的一样,给你当陪房。”
范安阳听得脸红,“我,我才多大啊!大哥就想着我出阁。我是个傻子呢!想娶我的,不会是冲着我来的,都是冲着我背后的祖父来的吧?”
“这有什么?不单你如此,我的婚事,小路的婚事,都会是如此。”范安柏对自己的婚事并没有少年郎会有的憧憬,他点点妹妹的翘鼻头,“我倒是颇看好崔牧的,只是他家复杂,前头夫人的儿女与他娘不对付,他的媳妇不好当。”
会有这个念头,是因崔牧替阿昭抱不平。
崔家庶出的崔时明压过嫡支,在朝堂上一枝独秀,崔牧颇有乃父之风,崔郎中虽得皇帝赏识,毕竟势单力薄,极需寻求助力,他向杜家示好,也向范家示意,但两家家主都持观望态度,杜云瑶若是没死,便是杜崔两家联姻的最好人选,偏偏她死了!
范安柏抬头看一眼正拿着杜云寻新绘的画册在看的妹妹,杜云寻与妹妹有半师之谊,两个人相处起来也很相宜,但杜云寻太瘦弱,杜家环境太复杂,他看崔牧觉得好,但仔细想想,崔牧家也不简单,左思右想,范安柏觉得妹妹值得更好的,把书院里的师兄弟们全拉出来划拉一番,越想越头大,哀叹一声,大哥真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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