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添过妆的客人往外去。
大姐儿丁筱芬没回来,听说是有身孕,路又远,只使人捎了礼给妹妹添妆,二姐儿则是随夫外任,也是使人送了礼,丁筱明虽跟着丁文芙回娘家,却是一头札进三房,听仆妇们说,三姑娘屡屡扬声似与三夫人在争辩什么。
丁筱楼大概就是因此没有过来,因此丁筱湘的房里,只有丁筱妍带着王进菀和范安阳与她说话,丁筱湘让人送茶上点心,范安阳前一晚没睡好,看没外人在,吃了块枣糕。喝了杯白水,抱着王进菀的手靠着她睡着了。
丁筱妍正跟姐姐说柯姑娘方才甩脸给范安阳看的事,回头一看。和姐姐两就笑开了,王进菀嘟着嘴抱怨:“笑。笑什么笑,快帮我把她抱开啊!小丫头又重了。”
丁筱湘让嬷嬷、丫鬟上前把范安阳抱到榻上睡,丁筱妍想起从丫鬟那儿听到的事,笑着道:“昨儿小路回来,去看阿昭,两姐弟竟然互指对方胖了,祖母那儿知道了。笑个不行呢!”
“胖了好,那表示母亲把人照顾得好。”丁筱湘提醒妹妹,“我就要出门子了,阿菀就不说了。机灵得很,反要请你帮我多照顾五妹和七妹,阿昭年纪最小,你们都是当姐姐的,可得好好照顾她。像今儿这样,有人欺了她,她不懂得计较,你们做姐姐的就要护着小的。”
王进菀和丁筱妍连连点头,让她们两护着范安阳。她们乐意,丁筱楼?那丫头不用人护,自个儿的战斗力就够强悍的了!身为被丁筱楼攻击过的对象,丁筱妍和王进菀不约而同的如是想。
许是她们脸上表情出卖了她们,丁筱湘揪着这点,对着她们两又是一番念叨,榻上的范安阳拥被高卧,眼也没睁的静静听着,心里颇佩服这位表姐,温婉暖语没有一句重复,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要照顾、爱护幼妹。
范安阳在四表姐房里补过眠,用过饭送走来添妆的各家女眷后,王进菀才和范安阳回房去。
回到东跨院里,换王进菀揪着范安阳暴走,“四表姐说的是好,可是她家没有庶姐妹,我家那个庶妹可不安份,她那姨娘心大着呢!”
三两下就把曲姨娘使人要接儿女去任的事,全倒豆子似的说给范安阳听,“也不知我爹是怎么想的,竟然会答应她,接我三哥和二妹去任上!”
“大姨母答应了?”
王进菀笑嘻嘻,“哪能让她们如意啊!我娘也没说同不同意,直接把人领到我祖母跟前去,呵呵,你不知道,我祖母最痛恨的莫过于是姨娘之流,要是老实安份的,她老人家也不为难人,不过谁让曲姨娘犯到她手上,没捎信问过我娘一声,就自做主张使人回来接,越过当家主母是为大忌,她派来的人就先倒大楣啦!”
“你很讨厌那个曲姨娘啊?”
“讨厌啊!”她是嫡出,性情直爽,不喜拐弯抹角,范安阳能与她和得来,就是因为范安阳也是个不爱拐弯的,有什么话,能说的就直接说,不能说的,就压根儿不提,不作兴藏着掖着。
丁筱楼也是这种性子,但她要所有人都让着她,对自小被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王进菀来说,就不愿让她,凭什么?你爹是官,我爹也是官,你是家里娇女,我就不是王家娇女?哦,比她大就要让她?范安阳比她小啊!怎不见她让着范安阳呢?
是吧?
严格说起来,王进菀和丁筱楼的性情更为接近,只是丁筱楼被她娘宠歪了,大姨母丁文芙是个明白人,王进菀虽刁蛮,但她不曾越过令人生厌的度,所以范安阳与她相处起来很自在,丁筱真姐妹反倒排在王进菀之后了。
“你说我娘为何让二妹跟着人回去,却把三哥留下来?”王进菀想不明白,“我娘说,祖母还说她这么做好!”
范安阳想了一下,试探的问:“你三哥要读书吧?你爹任上有知名书院还是先生能教他吗?”
“当然没有。”会让他们全跟着她娘回老家来侍疾,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希望儿子们能全入广陵书院读书。
范安阳挠挠下巴,端起茶抿了一口,看王进菀有些不耐烦了,才笑嘻嘻的问她:“你娘为了庶子前途好,不让他去任上,可也没完全驳了你爹的颜面,让你二妹去任上了,你祖母看了自然说你娘好呗!”
王进菀怀疑问:“真是如此?”
“大概。”范安阳抱起红红,打开桌上食盒,挑了条肉脯,喂给红红吃,见王进菀没有动静,才抬头看她。
王进菀咬着牙:“为什么你会懂,我却看不明白呢?”范安阳能明白的事,自己却不懂,那不就表示她比傻子范安阳还笨?感觉受到严重打击的王进菀愣坐在那儿,一脸不善的看着范安阳。
范安阳忽感危险,就见王进菀揉身上来,扑在她身上,不服的直挠她痒,范安阳被挠得眼泪直流,立时反扑回去,两姐妹嬉笑作怪,待贺璋家的领人进屋,看到两个小主子衣散发乱,都忍不住额角直跳,贺璋家的和王进菀的奶娘,各自拎起自家小主人准备好好收拾她们姐妹,两个小姐妹还朝彼此呲牙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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