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人对四夫人很不满,但当着婆婆的面,也不好说什么,省得许老夫人回头又指着她的鼻子骂什么她还没死,谁让她当家管事,手还那么长管到四房头上去等等。
屋里头侍候的噤若寒蝉,往日若遇上这种情况,大概都要等到大老爷他们兄弟出现,老夫人才会停下来,可大老爷他们兄弟几个如今都在任上,唯一在京里的四老爷又下了狱,因此没人打断老夫人,老夫人一骂就骂了一个时辰。
车轱辘话来回转,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四夫人听得很不耐烦,但没胆打断婆婆,心里却又着急,不知大嫂今日上杜府,情况如何?范安阳答应要帮忙说情没有?
其实大夫人早就跟她说了,就算求得范安阳原谅,四老爷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只是四夫人心里到底还是抱持着一线希望,范安阳好歹也是丁家的外孙女,她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三舅为难,三舅母的娘家人遭难吧?
四夫人心急如焚,忍了又忍,最后忍不住要张口时,耳边却传来小女儿不耐烦的声音,“祖母,您都不疼我爹了!”自小被娇宠惯的许姑娘不悦的站在门口扠腰道。
“胡说,我几时不疼他了?”许老夫人被人打断话头,心里甚是不喜,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少女,眉头皱得死紧,这就是老四的小女儿?长的是很好,可这性子,竟然敢打断长辈的话?她冷哼一声对四夫人怒目而视。
“这就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完全没把我这祖母放在眼里?”
许姑娘近来连番受挫,火气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原以为大伯母来了,她爹就有救了。谁知大伯母竟说,她爹下狱是皇上的旨意,她只是内宅妇人如何能干涉朝政,她娘便盼着祖母进京后,能有法子救她爹!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来了,老太婆却只知在家里逞威风,骂这个骂那个一骂骂了一个时辰。她爹还在大牢里。她光在家里骂人有什么用?她只得跳出来打断祖母再骂下去。
“祖母,您就别再骂人了!您要是有办法救我爹出来,就快说吧!别让我爹再在牢里待下去了!"
许老夫人一噎。她哪有法子能把儿子捞出来!原本以为老四犯的不过是小事,老四媳妇也说是小事,谁知一深究才知,哪那是小事啊!顾不得追究孙女不敬自己。“老大媳妇,你一早出门不是去了杜府。事情办得如何了?”
可总算记得要问了啊?大夫人腹诽,面上恭敬的回道,“是去杜府了,不过没能进门。杜二少奶奶也不在。”
嘎?许老夫人愣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没能进门,难道她就在杜府门外耗到此时才回来?杜府就这样让她候在门外?
“大嫂。你没见到范安阳?”
“没有,她不在。”大夫人淡淡的回道。四夫人闻言便气急的骂道,“那个小贱人,她倒拿乔了!”
骂谁呢?这是,大夫人没搭理她,对老夫人道,“媳妇没见着人,便回了趟娘家,才晓得四弟真是胆大包天。”
大夫人对婆婆仔细说明,许老夫人听完之后,直骂四子胡涂,然后拉着长媳说话,似乎想从长媳娘家那边探得有用的消息,只是她方才才把长媳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又要巴着人探问,在场的人看着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可老夫人毫无所觉,大夫人也面不改色,倒让众人看得好生佩服。
殊不知,老夫人这变脸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大夫人长年侍奉婆母,对她的性情最是了解,要是事事都往心里去,她早就被婆婆折磨死了!
这厢老夫人和大夫人婆媳两谈得融洽,那边四夫人母女却恨得牙痒痒,到底是事不关己啊!也是,老夫人又不是四老爷一个儿子,除了四老爷,她还有五个在朝为官的儿子,孙子也都陆续入仕,少了个四老爷,真的对她影响不大。
当然,大老爷他们的仕途定会受到影响,但都不及四房严重,旁的不说,四房的男丁怕是再也无法入仕,谁让他们的父亲跟科举舞弊挂钩,四房现在已不是官家,几个媳妇的娘家正在商量着,是不是要跟女婿和离,把女儿带回家去。
许姑娘自认是受害最深,她已经搞清楚,为何大夫人要上杜府赔不是,小姑母又因何被丁老夫人罚去了祠堂,私底下暗数落过她娘和小姑母是笨蛋无数次,完全没想过,她娘为何要怂恿丁三夫人去算计范安阳。
母女两相互指责着对方,屋里侍候的人不禁暗叹,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母女两还在这里吵,而那头老夫人问完了话,自觉从长媳口中得到不少讯息,她需要好好静一静,想一想,便对长媳道,“你也忙了一天啦!去歇着吧!明儿好陪我去丁府走一趟。”
“丁府?”大夫人怔了下问,怎么不是去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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