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行啦!你跟她一个毛丫头计较什么?”劝解的人声音有气无力。
“哼!”那嗤笑人的女人冷哼了一声就安静下来,劝解她的那人转向杜云蕾,“你还是早点睡吧!要是明儿起不来,朱妈妈怕是真要对你动板子了!”
“她敢!”杜云蕾气急败坏叫道。
“她为何不敢?你不过是新进府的丫鬟,她是负责教我们规矩的妈妈,你的规矩不好,被教训打板子有何不对?你不会以为主子会为你做主吧?”嗤笑人的女人笑道。
劝解人的那女人不说话了,夜色里幽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杜云蕾觉得自快窒息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会沦入到现在这个地步。
回想昨日,天色蒙蒙亮时,她便悄悄的离开庄子,一路跌跌撞撞走到庄子旁那条小溪附近,果然如首饰铺老板娘所言,溪旁大柳树下停了一辆马车在那儿,她抱着包袱快步上过去,车里却不是那个老板娘。而是一个她没见过的男人。
男人看她迟疑,很不耐烦的斥道,“你到底走不走啊?别浪费我的时间啊!”见杜云蕾满眼防备站得老远,男人冷哼一声,“老子可没一整天的功夫在这儿陪你玩啊!不是你跟我大姐说,不想嫁人的吗?哪,我大姐都帮你安排好了。先离了此地。把你安置在邻镇,等风声过去,再让你回来就是。”
看杜云蕾稍稍放下防备。他又道,“你不会是改变主意,想着回去嫁那个泥腿子吧?”
“才没有。”杜云蕾像只炸毛的猫咪般跳了起来,男人见了暗笑。“没有就好,不枉我大姐一番苦心啊!快。上车吧!”
她没想到一上车,脑门就传来剧疼,随即昏了过去,等到她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她伸手摸摸肿得老高的包,嘟着嘴躺到床上,这是给丫鬟们睡的床。当然不能和她在杜府的床相比,也比不上她在庄子上的床。*的,枕头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一股霉味,闻着就让不舒服。
刚刚跟她说话的那两个丫鬟,此时已经睡着,还发出呼噜声吵得很。
杜云蕾抬手捂住耳朵,想将这些声音阻隔在外,她其实很累了,但她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事像是跑马灯,在她眼前挥之不去,与她同屋的这两人,在她醒来那会儿,就跟她说,她如今是八姑奶奶庄子上的丫鬟了,以后要乖乖听话云云,杜云蕾根本听不懂,什么八姑奶奶,什么庄子,她几时成丫鬟了?
当时她推开她们,想要冲出去,没想到一冲出去,就被人拿了棒子打回来,那个朱妈妈扠着腰指着她念叨了一番,杜云蕾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哄她上车的男人冒充是她哥,把她卖到此地做丫鬟,他则拿了她的身价银子跑掉了。
事情发展到此,杜云蕾还能不明白吗?她被那个首饰铺的老板娘给骗了!完蛋了!她本就想逃婚,现在她不见了,她爹肯定不会派人找她,难道她就在这里当丫鬟一辈子吗?
杜云蕾忽然想起,之前侍候她的那些丫鬟们,年纪一大就要发嫁出去,她们能嫁什么人?家生子,父母兄嫂在主子跟前有脸面的,能嫁的对象,相形之下就比没根基,或同为家生子,但老子娘不给力的丫鬟要好。
她呢?她现在自然不是这什么八姑奶奶家的家生子,是外来的,日后的前途肯定要比家生子出生的丫鬟要差。
忽然间,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娘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她已经不记得那丫鬟叫什么名字了,因为她娘生下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外祖母说那丫鬟生得极好,人又老实,催着娘亲给她开脸。
可是她娘不肯,说那丫鬟不是家生子不好拿捏,因外祖母催得急,娘亲着恼,就把那个大丫鬟给发嫁了,杜云蕾记得,那个大丫鬟被许给庄子上的一个汉子,听府里的人说,那汉子已有三十许,可因是个无赖,庄户人家都不愿把女儿嫁他,本以为这辈子都讨不着老婆,没想到能娶到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做妻,那汉子很高兴。
可是他屡次要妻子进府,求杜夫人给他个好差使,那大丫鬟不肯,就被生生打得遍体鳞伤还掉了胎,杜夫人身边的人听说了都不胜唏嘘,可是杜夫人没有任何表示,让杜夫人身边侍候的人都觉心寒,好歹是侍候自己不少年的丫鬟啊!如果杜夫人对这大丫鬟如此薄情,那对她们,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吧?
杜云蕾那时还小,所以那些丫鬟和仆妇们以为她听不懂,因此感叹时都没避着她。
不知为什么,杜云蕾忽然想起这件事情来,她紧紧的抱着自己,心底吶喊着,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给人当丫鬟,我嫁,我会乖乖听话,嫁给父亲安排的男人,不要让我待在这里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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