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而过,细雪伴着北风起舞,将整个京城变成了银色世界,市集里头却是热闹得很,茶坊酒肆中满是贩夫走卒,因下雪,来沽酒的人不少,坐下来歇脚等雪小再走的人更多。
跑堂伙计吆喝声此起彼落,客人们高谈阔论着北齐右翼狼王被擒获的事,左边一个富商道,“这也太可怕了,这北齐离咱们大燕可有十万八千里,他是怎么跑去西南夷的啊?你们说,这消息会不会有假?”
“假什么啊!若是假的,那太后会急得病情加重?”
这话也是,“听说太后如今已经口不能言,你们说,这太后要是这么去了,那富阳侯……”
“杨家也专权太久了!先帝在世时,他家就权势滔天,当今登基后,他家的权势丝毫未减,你们还记得吧!当年他家那小孙子竟然惹到太傅头上去,不都说杀人偿命的吗?结果呢?不过是流放了事,没几年,太后病了,就让人回京来了。”
有权有势就是好啊!
杨家仗着杨太后和杨妃,还不够富贵吗?竟然还盗卖兵器给番邦?置给他家富贵的大燕先帝和皇帝于何地?
杨家正院内室里,富阳侯心烦意乱的痛斥正在哭泣的妻子,“哭哭哭,你们女人遇事除了哭还会啥?”
“那侯爷倒是跟妾身说说,除了哭,妾身还能做什么?”富阳侯夫人难得硬气一次顶了回去,“你们男人在外头做什么,都不跟家里商量,嫌我们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等出了事。又来嫌弃我们帮不上忙净添乱。”
富阳侯被老妻吼得头晕眼花,过了好半晌,才颓唐的坐在榻上,道,“右翼狼王确实是跟咱们家有往来,不过,没直接接触过。他不可能应我所邀来大燕。”富阳侯跟妻子交底。富阳侯夫人便问,“他既非应侯爷之请来的,那他来大燕做啥?他们又是从那儿来大燕的?”
“九夷领地里有山路可直通北齐。他们应该是从那里来的,至于怎么会被擒,那还用说吗?纪希行被杀,他底下那些人散的散。亡的亡,还留下来的。自然是要谋出路。”
这条山路虽隐密,却不是秘密,想来是那些人拿这事跟新任的都指挥使邀功,要不。北齐人怎么会一进九夷就被擒?
富阳侯夫人哭得有点久了,还在抽抽噎噎,“那这事得跟太后说一声啊!她都急出病来了。”
“我当然知道要跟娘娘说一声。但现在我们连送信进宫都不得其门而入,我已经求见皇上多日。却都不曾得到允准。”
以前觉得他爹生前做白工,花大钱养着那些根本派不上用场的家伙,根本就是白花钱,白瞎了银钱和功夫,有太后和杨妃在,宫里有任何事,只消她们派人出宫递个消息,何需养着那些钉子?
不想,随着杨延喜的逃婚,杨妃同娘家人生隙,太后病倒,皇后掌六宫事,他们连进宫见太后一面都不容易了,更何况传递消息。
现在宫里以太后病重需静养为由,不许任何人打扰,富阳侯想让人送消息宽宽太后的心都不可得特战狼王。
他用之前从宫里送消息给他的信鸽,试图传消息进宫,可惜信鸽一去就如泥牛入海,一点回音都没有,所以他不知道,传消息给他的人,是被发现了所以传不了消息了,还是接了消息后,传递不到太后那里,就索性不回信了。
不管是那一种,如今他都没办法和宫里的太后取得联络,所以也不知太后如今无时无刻都活在恐惧当中。
若问杨太后,她现在最希望实现的事是什么,肯定不是怀王被立为太子,而是能让她恢复健康,回到第一次中风之前,那时候虽偶有些小毛病,但总好过现在啊!
耳边那时不时出现的低语声,内容总是让太后为之心惊胆跳,深恐皇帝就要朝富阳侯府出手,偏偏她身边侍候的这些人,就好像听不见那些低语声似的,在侍候她时,从不见她们谈及此事,她们倒是会聊些旁的,像是二公主的儿子会走路了,那天在皇后面前显摆时,竟然一头扑向正好进殿的皇帝,还大声的喊了爷爷,可把皇上乐得!
怀王妃死了,怀王请立嫡长子为世子,杨元露却闹腾着,不让怀王立世子,婆子们想不通,那有人女儿死了,女婿要立外孙当世子,做外祖母的却拦着不让!
许是和离回娘家,在父母的庇荫下,杨元露曾有的娇脾气又显露出来,而且与做姑娘时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听说她花钱如流水,今儿逛珠宝首饰,明儿逛古董,后儿呼朋引伴的去赏雪、赏梅,快要年底了,那家当家主母不忙?而且她在朱家时,虽是世子夫人却不掌家,但也没让她闲着,朱太夫人最喜欢当着众亲戚朋友的面,话里话外的挤兑她。
每年她陪嫁庄子铺子上账后,朱太夫人就会来跟她伸手要钱,她想吃什么,公中没有,自己掏钱让厨房做,也会被婆婆骂浪费,为了不浪费,那些她花私房叫人做的菜,就被端去朱太夫人屋里,然后除她之外的媳妇都吃有份,独她花了钱没吃着还被人骂。
现在那些欺负她的人都遭报应了,再不能到她跟前来的耀武扬威了,她总算可以过得自在,那自然是怎么舒袒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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