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都是坐北朝南,由于袁均均的爷爷奶奶去世的早,袁均均根本没见过他们,而且也并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家当给他们家,所以盖不起大平房子,袁世忠只是在结婚的时候翻新了一下自己家的三间砖瓦房子,并在房子外面加了一排走廊,走廊顶部用于农忙时期晒些花生玉米,而去走廊上面只能依靠木质梯子,小时候的袁均均一个人根本就搬不动,也只有在父母去走廊晒粮食的时间跟在后面体验一把登高的感觉,感受武侠世界的飞檐走壁的快感。
刷牙洗漱完后,将铝盆里面的水泼出院子,袁均均发现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爸爸清理干净,此时地面上只有薄薄一层积雪,母亲李小凤正在外面灶台烙煎饼,,炸年货面团。预备着过年用来招呼亲戚朋友。堂屋桌子上放着已经炸好的豆腐丸子和烙好的麸子煎饼,袁均均拿起一块煎饼,抓起三四个丸子往煎饼里一包,再放上一棵大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并对着母亲喊道:“娘,有糊豆汤么。”“有,在那个铝锅里,刚从炉子上提下来,热乎着呢,洗完脸没?吃完饭去小芳家喊你姐回家,下午我带她去你姨家看看去。”袁均均坐在棕褐色小矮凳上,嘴里塞得满满的,看着母亲说道:“我姐几点起的,我都没听见她起床。”李小凤用套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己买的灰色粗布做的褂子里面套着棉花袄,看起来有些臃肿,年轻时候的李小凤特别漂亮,瓜子脸,细长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整张脸特别的精致。这是长大后袁均均看到母亲唯一的一张18岁拍的黑白老式照片的感觉。
吃完饭,袁均均用袖子擦了一把嘴,红色棉花袄有些短小,一小节胳膊漏在外面,浅蓝色棉花裤子又显得有些长肥,穿在身上有些不搭,走出堂屋,李小凤正在院子里忙着烙煎饼,一张铁凹子,支在用红砖临时垒起来的灶台上,只有一砖的高度,下面烧着麦杆。只见李小凤熟练的用木质刮子在和好的面盆里挖出一小块薄薄的面油子,迅速放到凹子上面,然后用刮子控制这面油子涂满整张凹子,30秒不到待水分蒸发,圆圆的凹子上面面油子就变成了一张煎饼,用刮子稍稍翘起边角处“张嘴”的煎饼,顺手揭起整张煎饼,反过来放到凹子上面,10秒后拿下来放到用高粱结穗处的杆子做的圆形盖领上,转头看去,盖领上已经有厚厚的一叠煎饼了。这是每年春节前农村必不可少的一件事,家里有钱的人家会去煎饼铺子提前预定,不愿遭受这种烟熏火燎的罪,有些能耐的人都出外打工,过年回来的时候都带着外面的特产,稀奇古怪的东西。
待到下午五点钟,天色开始渐渐黑下来的时候,勘察的民警才撤去警戒,王丽丽的尸体被刑警以及法医带走,王丽丽娘家人只来了母亲和哥哥两个人,母亲瘫坐在雪地上,脸上的泪痕依稀未干,王丽丽的哥哥王富贵站在旁边,臃肿的身材,眼袋突出,一副酗酒的样子,此时他对着渐渐离散的人群喊道:“这事没完,谁害了俺妹子,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血债血偿,小寨子村的人你们好好听着,俺妹子一个人在你们村生活,现在被人逼死了,你们得赔,不然我跟你们没完。周围的村民都怕惹上麻烦一个个加快了俩开的脚步,夜幕彻底的黑了下来,王富贵搀扶起目光呆滞的母亲,将母亲附上自行车,嘴里骂骂咧咧的向山下走去。夹在人群中江海涛内心翻涌,白天他也在湖泊上面看了一天,如果说王丽丽真的有情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江海涛。至今28岁还没有娶妻的江海涛可是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生,由于家里是在贫穷,考上大学的他无奈只能辍学回家务农,真论起来,江海涛跟张麻子一家还有些亲戚关系,海涛的母亲张金花的二舅张树跟张麻子的父亲的大舅是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