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便够了么?吾若听了你的话,那你又如何保证其他人无有二心?不会挟天子以行卑鄙之事?”
“太后,敢问这是对老臣的言语么?”刘筠悲愤了,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只好用这一问,想保持一下自己的尊严。可是他忘了,得罪女人,永远是失策的。何况得罪的是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果然,刘娥冷笑说道:“吾不该用此言语对老臣,尔等老臣用那种语言对吾,便天经地义了么?”
刘筠颓然跪在地上,孤零零的,那样子说不出的凄凉。
“刘子仪,既然话已至此,吾也不来为难你了。如何自处,你自便吧。”
如同一道霹雳击中刘筠一样,老头全身忽然一震,这才反应过来。颤巍巍伸出双手摘下自己头上的进梁冠,俯身放在地上,站起来双手朝上行了一礼,转身向殿外走去。
那一刹那,赵祯忽然伸出手来,仿佛要开口叫住刘筠。不知怎地,又难过地把手放下,只好着他苍老的身躯消失在视野。
王曾在旁边得五内俱焚,痛苦万分。终于把心一横,也要跪下辞官而去。谁知刘娥忽然道:“王曾,方才刘筠对答,你也听得清楚。现下你若要辞官要挟,哀家也不拦着。只是今日之事,史官记了,孰是孰非,哀家也在其中,只等千秋万世之后,由人评说罢了!”
王曾身子一僵,刚要跪下去的双腿,只好硬生生停住。当真是不知所措。
“诸位大臣,还要要说话的么?”刘娥冰冷冷的声音传来,一片寒噤。
“退朝!”两个字说完,也不等赵祯动作,自己站起一转身,消失在殿后。
这一早上饱受震撼的赵祯,直坐到满朝文武全都散去,才被李石彬连声叫醒,才愣愣地回到寝宫。
四下无人,只有赵祯独自坐在龙床上发呆,李石彬立在地上服侍。只见他越想越难过,怔怔地两眼竟然流下泪来,口里说道:“王师傅他们太心急了,太心急了!”
李石彬见状,急忙跪下,也跟着哭道:“官家保重龙体要紧啊!”
“唉,石彬,朕非为自己伤心,实在是,实在是——。”迟疑半天,终究说不出口来。李石彬知道他的意思,也不敢多说。只好小心服侍,舒缓他的情绪。
赵祯今天了一场大戏,终于领教了什么叫天子之怒。虽然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子,可大娘娘忽然爆发出来的那股滔天气势,硬生生压住了满朝官员的声音。让他深切体会到,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人为了这个位子如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为何那么多宫墙血腥,那么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原来权势二字,端的如此痛快淋漓。
他居然没有被大娘娘的气势吓得不敢多想,反而是对这项最高权力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向往!忽然想起,上个月梁丰回京和自己见面时说的一番话,这时候忍不住就要马上传旨,命他即刻回京觐见。
还是李石彬拦住道:“梁丰才去不久,又要召回。旁的不说,今日才出了那么大事,若他贸然回来,必定会有人疑心,还是别妄动的好。
赵祯马上醒悟,便改召见为笔谈。立即亲笔写信,着人即刻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