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之事,仍然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福叔现在的这一口气,是凭着他一身强横的内息生生吊起来的……您还是抓紧这来之不易的时间吧,福叔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话,想要跟您说;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直强撑到现在了……
满面失望的李登听完之后、麻木而机械地点了点头,俯下身去,把耳朵凑到了李福嘴边……
而轻手轻脚取回了医囊的孙白术,此时也极为麻利的帮沈归包扎好了受伤的手、还有他肋间的那一道浅痕。紧接着,孙二大夫凑到了沈归的耳边,轻声嘱咐道:
“右掌的伤口虽然有些深,却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这肋间的伤口看似无碍、实际上却有些麻烦。别看这道伤口入肉不深,但受伤的部位却是运转力道的腰间;如果你之后的行动再大一些的话,伤口也很容易受力、导致越撕越长……反正相府之事也告一段落了,不如你现在就跟我回医馆吧?我用鱼肠先给你把伤口缝合之后……”
沈归听到这里,伸手摸了摸紧紧包在肋间的棉布,随即又打断了他的话语、面色凝重地向孙白术反问道:
“那依你的推断,这道剑伤二次撕裂的可能性有多大?”
“五成、五成!如果你能安心静养的话,那就绝无可能;如果你接下来还要与人动手的话,那么就绝对会发生!”
听完之后,沈归连想都没想,随手便解开了身上的衣服、亮出了自己一身满是伤痕的精悍皮肉:
“来不及了,倪夫子和三北书院的仕子们、可还在南门大街上呢。虽然太白卫与飞虎军中,都没什么好手、但也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能轻易打发掉的;而且,柳执那条‘肥狗’直到现在、还没有漏过面;而御马监的阉贼到底有没有全军覆没,我们也还不清楚。这样想来,与人动手过招、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事了……”
说道这里,沈归朝着满面悲怆之色的李乐安招了招手:
“别傻愣着了,去找一团棉线来,用热水滚一滚,先容我把伤口缝上。咱家里虽然没什么事了,但我还得去南门大街上‘赶场’呢!”
沈归的忧虑,并非是没有道理的。此时此刻,张黄羚这位飞虎军大统领、兼奉京城‘临时府尹’,已经点齐了八千全副武装的飞虎军精锐甲士,趾高气昂地开进了奉京城中;
而得到了消息的齐王颜复九,也披挂好了一身太白铁甲,带着手底下的两千‘残兵’,走出了皇宫南门、意在与飞虎军相互照应、前后夹攻。
飞虎军的这八千主力战兵,个顶个都是从军多年的老兵油子了;单从之前留给郭兴那一座辎重丰富的空营、就能够看得出来来:这些兵痞虽然战力平平、奸懒谗猾;可一旦遇到危急时刻,逃起命来,可个个都是绝顶高手!
无论这些汉子在投军之初、都怀着怎样纵横天下的热血梦想;但在飞虎军这样的环境之下,要不了多久,也都会被同化成一副面皮。这种兵卒放在正面战场上,肯定是一触即溃的废物;可若是他们一旦被分派道了好像今天这般、欺负‘手无寸铁之人’的简单任务,立刻又会化身为天下无敌的虎狼之师了。
更何况,这次他们也不是‘孤军奋战’;前方还有着皇宫禁卫、曾经的天下强军之首、太白飞虎郭云松亲自调教出来的太白禁卫,作为己方的援军;这样强大的阵容,这道近乎于白捡的‘勤王之功’,又怎能不让这八千兵痞们‘争先恐后’呢?
单等队伍开进南门大街、看到了这些闹事之人以后、这些兵痞们更是仿佛吃下了一整罐的‘定心丸’来。在南门大街外‘逼宫’的这些‘反贼’们,除了一些‘胳膊细、腿细、肚子大’的‘典型读书人’以外;就是那些瘦成了麻杆相仿的穷苦百姓了;再看他们手中拿的‘武器军刃’,不是家中用来顶门的木杠,就是由农具‘改造’的简易长杆;杀伤力最大的,也就是一些勉强带着些尖锐的翻地锄头、砍柴斧子了……
俗话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凭他们手里的这些‘家伙式’,一旦混战起来的话,只要是不伤到自己的话,都能算做是身手矫健了!
单凭着这样的人,又怎么与自己手中的大刀、长矛对阵呢?
再加上还有那些武装到牙齿的太白禁卫作为援军,两相夹攻之下,这一场‘御前救驾’的天大功劳,岂不是从天上而降的大馅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