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也不知道’,也着实有点泄气……
“哼,竖子郭兴,你以为光凭你那十五万平北大军,再加上十万的后续援军,便可以视我幽北三路如同坦途吗?你看,就是颜某这个‘狗贼’,先斩杀乃父于蒲河岸边;后血战竖子于我幽北皇陵谷道;与此同时,我还请动了萨满教的大萨满,祈下火石之灵附身,让你们尝尝萨满教的厉害。如今你瞧,这一把天火,直接烧掉了你的全部依仗。此时此刻,你与你麾下这些老弱残兵,也只需片刻后,便会化为颜某刀下之亡魂……哈哈哈哈,郭兴啊郭兴,若论起阵前用兵之道,你可比你父亲差远了!”
其实颜重武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竟然也会一语中地。他早就知道何文道与十四等人,在沈归的安排下早就偷偷地潜入了东海关中;可他原本以为这些暗桩,至多也就能帮他焚烧一些敌军的粮草军械,或者日后待自己攻取东海关之时,充当一些内应之人。
他连做梦也没想到,就单凭这么几十号人,竟然能够把这东海关,连同二十万余北燕王朝的军民人等,尽数化为一片焦土。
郭兴当然不知道颜重武口中所说之事有几分真假,但最后那句‘不如自己父亲’,却着实是一句‘杀人诛心’之言。气怒之下的郭兴彻底失去了理智,一个片腿便飞身坐上了马鞍,右手一抖掌中寒芒枪,枪尖虚空中点出四个虚影,双脚扣紧马镫,用枪尾使劲一抽马屁股,整个人便携着滔天恨意冲向了正在洋洋自得的颜重武。
冯廉也刚才一看郭兴血红的双眼,便心知不好:自家少帅的性子自己还是有所了解的。平日他无论是对待同袍手足还是帅府下人,一向都是细声细语、态度也是极为谦和,就仿佛是一个手捧经卷,一心只读圣贤之言的文生仕子一般;但往往也是这样的人,一旦被打开了最后的心底防线,就远比寻常那些粗鲁莽汉,还要更危险的多。
于是早有准备的冯廉也,在郭兴暴怒冲着颜重武杀去之后,也朝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心腹吩咐了几句,便也挺动长刀追上了郭兴。
这郭、颜二人不是第一次交手了,所以对方手头的能耐也都了然于胸。也可以说若是昨日颜家沟一战,没有飞熊军士们抵死保护,颜重武的头颅早就挂在平北军的帅旗之上了;可如今的郭兴正处于气懑交加之下,早就失去了往日里的清醒头脑;中平枪招之中也不见了最基本的平心静气,以招破招;反而就直接带上浑身气力,直来直去地与颜重武拼起命来。
当然,如今的郭兴可是憋了一肚子火气,选择这样的打法也能够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但他与他手下的平北先锋营将士,可都是经过了一场车轮战后又立刻飞奔至此,本就带着一路狂奔的疲累之感,此时再与天生神力的颜重武拼起力气,虽短时间内不至于落败,但也绝对无法击败对方。
如今正是两军主将相斗之时,即便冯廉也就在二人身前几步之远,但他也深深明白,如果自己也纵马冲入战团,那么两军立刻就会展开一场混战。
自己身后带着的这些平北军骑兵,都是久战之后又长途奔袭至此的疲兵,而对面的五千余人,自始至终都从未参与到颜家沟的那一场血战之中;就算他们也经过了长途奔袭,但体力上也一定要比自己那些强弩之末的兄弟强上许多。
即便冯廉也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却也十分明白:这场两北战争走到今天,因为东海关被付之一炬的原因,其实已经提前结束了。而自己一方,便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想到这里,冯廉也便悄悄朝着身后那几位心腹摆了摆手。几个人遵令纵马出列,直接加入战团。对面正在观战的飞熊军一见有混战的趋势,刚要打马冲锋,却被接下来那一幕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原来这些平北军卒冲入二将战团当中,并没有四下合围敌军主帅颜重武;反而是跑开了战马把自己少帅郭兴围在了当中。随即几个人一起飞身扑向自家少帅,直把个莫名其妙的郭兴压在了人群下面。
随即这几个人手脚极为麻利地把还在愣神的郭兴绑了一个结实,由一个身材壮士的汉子扛在了肩上,对着颜重武一抱拳,便翻身上马,跑回本队去了。
颜重武也是被这一出大戏给惊了个目瞪口呆,缓过神之后刚想说话,还站在原地未动的老将军冯廉也却挺动胯下战马,来到了颜重武的对面:
“颜重武,之前你在颜家沟胜了某家一招,回去之后老夫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服气!来来来,正好今天有机会,冯某还想领教一番阁下的高招!”
一句客气话说罢,冯老将军也不等颜重武有所反应,便用尽了浑身的气力,舞动起手中大刀,连带着胯下战马一齐向颜重武撞来。
身形一动的同时,冯老将军口中还发出了一声暴喝:
“竖子,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