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罗怎可来得及躲闪,地面之上都是龙腾的攻击,整块土地都被划入了道役元的斩杀范围。任凭斐罗隐于何处,都难以躲闪剑痕的袭击。唯一的方式,就是脱离爬满金光“毒蛇”的地面。果而斐罗在道役元的左身远侧现出真身,他腾离地面,悬于半空之中,看着脚下的大地露出龙皇的脉络。无虚影身的把戏,也该是玩够了。道役元拔出神剑,执剑侧身正对着半悬的斐罗,怒目而视。他握住剑柄的手上爆出了青色的筋脉,里面流淌着天澜亡族的血统。而对面的故敌,又何尝不是同样的血脉相传?只可惜,他们之间,只能活下去一个人!
而斐罗停悬在半空,险些没能躲避“恸地烛裂式”的剑击招式。不过他反而因此露出诡异的诘笑,这无意间的躲避让他豁然明朗。既然在地面之上难分胜负,那么裁决生死的战场,就该被引导向龙腾剑万万不曾高傲的地方——天空!
斐罗太熟悉自己的这个同门师弟了。当初在天澜师门,道役元自从生死诀别了妹妹之后,只能以剑为悲,将哭泣和悲恸全都发现在剑术里。如若论剑术,龙腾星士的威名决然不是随手得来;但若是谈及御空的作战,当年的玄端师尊可是一直在痛恨道役元这块好料子,怎么也学不会凌空飞行。就算是御剑而行,也是玄端师尊亲自教导和训斥了整整三个月,才逼着他掌握一二的。
斐罗对此深谙,空中的袭击永远是道役元的软肋。诚然你以神剑之力也许可以抵挡普通的天袭,但是对于我华裂神剑的领空,恐怕就只有挨打的份了吧。斐罗隐隐约约预感到,这场对弈的砝码完全加重在了自己的一边。他心胸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激动,噬血的渴望燃烧着华裂的欲念。积蓄多年的仇恨与不甘,今日判决吧!
斐罗收身仰头,向着天空飞驰而上,迅速上升至高空,身影轮廓越来越小直至难以看见。只能徒留道役元在地面上,有了些许的冷汗从额头冒出。他知道劣势已定,只怪自己当初没能领悟得到飞行之术,只能此时懊恼握拳。
战念在即,而役元却分了神。他忽然记起了那个当初的约定。在地下的天澜元阁内,汐茗曾经笑着应允,将来若能相依相伴,定要倾身传授飞行法术。道役元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摆脱杂念。华裂神剑的天袭即将临来,又怎可陷进此等遐思?
而那位空中的圣天使,却也正在一线天峡谷内挥舞双翼……
同时同刻,一线天峡谷内。圣天使又重新唤醒了背后的双翼。狭窄的山谷不容许她将天使的翅膀完全伸展,她只能让双翼在背后微微合拢,如同蝴蝶一般纤柔。
千羽翼斩,圣天使翼的无上术法。她抖落万千飘逸翎羽,任凭其在空中飞舞交错。羽翼曼舞划破生息,在恐慌的魅冥兵卒身上划过道道锋痕,割开血肉。几滴污浊的赤血,溅在了缕汐茗洁白色的箜怜仙裙裙裾之上。度纱的裙裾上留下了污血,这是属于缕汐茗的愤怒。任何侵犯圣天使的族城的人,需要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羽翼之下,侵犯者只能以生死来偿还罪孽。
而峡谷的另一边,狂风肆虐。风起,风扬,罡风撼动山壁。风殇剑主,是玩弄暗器的刺客,也是束缚风的强者。罡风回旋,借风作刃。划过咽喉的流风,似乎夹带着一把利刃,直接割开敌群的脖颈,露出**的筋脉和脊骨,身首之间就断了连接,一命呜呼也是躲避不了的必然。两边鬼哭狼嚎的惊恐哀叫,慌乱奔逃。而他,竟只是一手执剑神色肃然,任由斗笠在巨风中摇曳,在峡谷中间向前缓缓踏步而行,只是他的瞳孔之中出现了灰色的螺旋,那是心神的意念和灵韵之力在掌控风刃。意念催动,身边风卷风停,所经之地不留一人幸存。风过之处,两边横尸,血骨遍地。残酷的杀戮下,肖州旭绝不掺杂任何怜悯。他要把当年魅冥族人对天澜百姓做的事情,加倍的还回来。
一边,是飘零羽翼;一边,是罡风杀戮。圣天使和风殇,从峡谷两端向中间涤荡尽罪孽。此刻,他们就是山谷中主宰神明。他们把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生死簿上的名字被刻笔勾除。驻守的魅冥兵卒,被逼向山谷中间奔逃而去。沿途伏尸和长矛杂乱一片,只留下依然整齐的篝火旺盛燃烧。